卌叄 雨落

起來。

    李芸搖搖頭道:「我不是躲村里人……」

    &你躲誰?」夏荷問。

    &躲……」李芸剛要吐出那個名字,卻又立刻掐了話頭,嗤笑一聲,道是,「我躲誰,若是他哪天跑這兒來了,你不就瞧見了麼?我估摸着,他也快來了,到時候怕我還在祠堂里陪我娘跪着呢,你要是哪天見一個模樣不錯,只可惜眼角上帶了刀疤的漢子打馬闖進村子,那準是那人沒錯了。」

    &疤?那不是破相了,真可憐啊。」夏荷頗有些同情,道是。

    李芸點頭:「說起來,他道也是個可憐人……呸!我怎麼還有閒情逸緻同情起他來?他可毀了我的前程!」

    &怎麼就沒前程了?芸哥你年紀也不算太大,若是現在改,也來得及啊。」夏荷寬慰道。

    &我當初可是胸懷大志,衝着同和叔去的呢,到時候沒準還是你夫君在京中一助力。——哈,說不準,其實他才是我的助力呢!」李芸摸着下巴,想得開懷,不過,卻也只能想想罷了。

    夏荷倒覺得他在吹牛,道是:「切,我還說,要是我能去科考,你跟李慕,都只能給我做墊腳石呢。」

    &志氣!」這話換別人來聽,怕是要奚落夏荷一番了,沒想到李芸卻是大為誇讚,豎起拇指,真心實意的模樣。

    夏荷忙說:「算了算了,我又不愛讀書。要是考個種地狀元,我倒是可以去試試!」

    李芸的口氣比夏荷還大,道是:「哈哈,這文舉三百年前便已成型,武舉卻不過是前朝設立。說不準,哪個皇帝突發奇想,再立一門農舉呢!」

    這回換夏荷瞧李芸像瘋子了,卻念着剛剛他沒嘲笑自己,夏荷也不太好意思笑話他,只能將木盆一夾,道是:「我得回去了,芸哥你也早睡。」

    &也罷也罷,你早去休息吧。」李芸說罷,見他離開的方向,卻問了聲道,「慕哥兒不是住那個院子麼,你們沒住一塊兒?」兩個方向恰恰相反。

    「……沒呢。」夏荷道是,腳步卻沒停。


    這倒叫李芸琢磨起來了,不過見夏荷很快便沒了身影,他只是瞎琢磨了會兒,自己也回去睡了。

    第二日一睜眼,果然外頭是瓢潑大雨。

    李芸睡得晚,不願意起,奈何李慕早早便拿了蓑衣來,等在門口了。他只好慢吞吞地爬起來,在李慕的注視之下,慢吞吞地道:「走吧,我已經做好準備,迎接三堂會審了。」

    &過都是家裏人,哪裏還能稱得上三堂會審?」李慕道是。

    這一日李老太太沒去,放手讓李慕去做了。夏荷其實有點想跟着,他張家宗祠還不知道在哪裏呢,夏荷可從沒見過祠堂裏頭是個什麼模樣。

    不過李老太太沒讓:「那都是男人的事,咱們湊什麼熱鬧。要不是你公公去的早,我才懶得去呢。」

    夏荷只好「哦」了一聲,頗有些失落。

    李慕便安撫道是:「今年過年帶着你去,到時候還要將你的名字,記在咱們李家族譜上。」

    這一切落在李芸眼裏,直到快出門口,瞧不見還呆在屋子裏頭的李老太太和夏荷了,李芸才湊到李慕跟前,促狹道:「我倒是頭一回見你這脈脈含情的模樣,這有了媳婦就是不一樣。」

    李慕一皺眉,不理會李芸這話。

    李芸卻沒遮攔,道:「瞧你明明挺喜歡這弟妹的,怎麼你們還不住一屋?我今早晨瞧夏荷可是從另一個院子裏出來的。」他倒是沒提昨晚在廚房外頭碰見夏荷在洗衣裳的事,李芸還是有點自知之明的,知曉自己浪蕩管了,沒個好名聲,雖說是只好那龍陽之道,但若是說了昨晚的事,怕李慕心裏頭也難免對夏荷有疙瘩。

    李慕面色一僵,卻又並不想提及夏荷的隱疾,忽然想起了林嬸自發地給他找的藉口了,倒十分好用:「秋月走了,還沒滿一年呢……」

    李芸不贊同道:「既然心頭記掛上了,住一塊兒怎麼了。人走了,畢竟是走了,哪有活人重要。人吶,要及時行樂。」

    李慕皺眉道:「不過是一年。」

    &年也夠漫長了,誰知道下一須臾你會碰到什麼?比如說一匹飛馳而來的駿馬,那騎馬之人根本不懂得什麼是謙讓,往你身上撞?」

    李芸只不過是信口胡說,卻未曾想到,忽然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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