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邪是在所有重傷昏迷的四人中最後一個醒來的。
整整三個月,吳邪一直在昏睡。
這樣說似乎也並不合適。
中間他醒來過一次,是在那位二小姐的葬禮上。
聽人說當時小三爺就呆呆的坐在一旁,一句話也不說,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被妖精勾了魂,除了正常吃飯睡覺之外根本就是一動不動。
吳家那位不可一世的二爺一夜間頭髮全白了,面容雖沒什麼變化,但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吳二爺要不是因着吳邪還在,留口氣撐着,估計也懸。
二小姐的生父生母沒到現場,不知道是沒通知還是乾脆就過不來。
想來也是,好好的姑娘死的不明不白,屍體模樣誰看了不說一聲慘,沒人通知也說得過去。
吳小三爺這次真成了吳家裏的獨苗苗,獨的不能在獨的那種。
那天葬禮來的人很多,有霍家的,還有解家的,解雨臣自是不必多說,就算是私人情誼他也會來。
王胖子傷的是他們幾人中最輕的一個,也是最早醒來的,二小姐的葬禮他沒少花心思,傷還沒好全就跟着忙前忙後,還要是不是擔心他家兩個大齡兒童。
張起靈這次倒是不玩失蹤,幾乎24小時都跟在吳邪身邊,就怕對方出個什麼意外。
吳邪很聽話,讓幹什麼就幹什麼,好似提了線的木偶,看着總覺的心裏毛毛的。
還記得那天他天很晴,晴到萬里無雲,是個再南方一年都難得見一會的好天氣,仿佛老天都在慶賀這位二小姐的離開。
九門或多或少都和吳家有着關係,狗五爺脾氣好,人緣不錯,幾個兒子也有出息,最起碼人家家裏出了事,就算背地裏搞鬼,大面上總是要過得去。
一時間,二小姐的葬禮居然成了除了佛爺和狗五爺之外,葬禮最盛大的一次。
只不過那天張會長過來時,吳家二爺卻帶着人把門口死死從裏面堵住,硬是沒讓這人進來。
張會長倒也好脾氣,沒生氣,就站在外面沒進。
很快,就到了下葬的時間。
吳邪手捧二小姐的遺像,呆木木的挪動着步子,腳上仿佛脫了鎖銬,步子僵硬又緩慢。
張會長就帶人在後面遠遠跟着,既不靠近,也不遠離,跟在吳家一眾人身後。
其餘幾門可是不敢拂了張會長的面子,只得有苦說不出,跟在張會長後面。
對於一個孩子的葬禮,沒人會用這場葬禮做什麼文章,那實在太過小家子氣了些。
這一路上胖子和張起靈一左一右的跟在吳邪後面,沒什麼意外,直到下棺材填土的時候,吳邪忽然像是迴光返照了一樣,瘋狂的推開正在填土的幾位吳家叔伯,雙手用力的翹着棺材蓋,仿佛要解救二小姐一樣。
吳二白一開始呵斥吳邪幾句,見完全不管用,也只能讓人把他打暈拖走,然後繼續。
吳二小姐的葬禮很快結束,可吳小三爺的噩耗卻接踵而至。
因病人情緒激烈波動以及傷口沒有完全長好,在這種身體劇烈活動以及情緒的雙重打擊下,三天內已經進了五次手術室。
瀕危通知書不要錢似的雪花般的飄落,這種感覺讓吳二白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很快,吳邪就被醫生上了各種儀器來進行保命,再重症監護室每天的費用都高達十萬不止,就這樣硬生生停了將近半個月,這才終於讓情況穩定下來。
醫生依舊把所有儀器全部撤走,保留了三分之一,吳邪依舊在重症監護室中又度過一個月後,這才開始慢慢恢復。
說到這件事,就連醫院的院長都覺得簡直就是奇蹟。
吳二爺也算是他的舊相識,這次為了吳邪這小子他也是親自操刀。
他可還記得當時在第五次手術時,這小子手術到半道心臟就直接停了。
不論這些人用什麼方法,電擊還是什麼,那心電圖就跟沒發工資的月光族到了月底躺平一樣,根本掀不起絲毫浪花。
就這樣院長帶着人硬是折騰了六分鐘,人都已經開始硬了,當時院長還挺可惜,年紀輕輕就這樣沒了實在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