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猛然醒悟過來,臉頰發紅。
朱標問:「可是銅錢磨損的問題如何解決。」
道理,他現在都明白了。
可是問題依舊存在。
老朱擰眉:「確實棘手。」
朱柏嘆息:「所以兒臣為什麼一直不主張鑄銅錢呢,除非做好了朝廷補貼這個虧空的準備。」
其實黃金、白銀、銅這些有價值的貨幣,都會出現這種情況。因為重量跟價值等比。
紙幣就不存在這個問題,因為它本身沒價值。
老朱說:「如果允許損耗,在應天府的時候還好。以後擴展到十三個布政司,這個損耗又成了貪官們的發財之道。」
朱柏拱手:「父皇聖明,可不就是這麼回事嗎?」
其實現在改成統一用白銀上交賦稅之後,因為由官牙局承擔碎銀熔鑄成大銀錠和運輸的任務,所以就沒算「火耗」。
不然也是一樣的。
可是銅礦那麼多,若是只用來做器皿武器,而不是做貨幣,豈不是太浪費了。
老朱揉了揉眉心:「所以呢。現在又回到了咱最開始說的那個事情。這個鑄銅錢的活兒,還是只能官牙局來承擔。」
朱柏苦着臉說:「父皇,您都知道有這麼大損耗了,還要兒臣做這吃力不討好的事麼。」
老朱:「說吧,你要什麼條件才肯接手竹筒錢的事。」
朱柏說:「其實也簡單,父皇給兒臣個銅礦就好了。損耗多少,自然有銅礦填補。」
且不說鑄新錢的損耗,就說銅錢流通久了要回收重鑄,這個損失都不小。
要是沒有個銅礦做後備,誰接誰吃虧。
老朱抿嘴:朱柏從老早以前就開始盯着咱的銅鐵金銀鹽了。
上一次強行被咱摁了下去,這一次可算是讓他又找到機會了。
可是不答應他,這臭小子不肯幫忙,鑄錢的事情推不下去。算起來這就是第二次無疾而終了。
以後再想來推,百姓肯定不買單。
老朱猶猶豫豫的,讓朱柏心裏越發堅定了這個底線:話說我給邊將們打造雁翎刀用了多少銅鐵,那不都是我自掏腰包嗎?我要銅礦,也是為了朝廷。
朱標也很緊張跟糾結,又想朱柏來做這件事,又怕老朱答應。
哪怕一個月多給朱柏幾百斤銅,也好過直接給他個銅礦。
到時候朱柏拿去幹什麼就不知道了。
如今宮裏的兵仗局都滿足不了朱柏了。
朱柏自己在外面搞了個從鐵礦銅礦冶煉到製造出完整火銃和雁翎刀兵器作坊。
要是有個銅礦,以後再從老朱這裏要走一個鐵礦,那他就不是控制經濟這麼簡單了。
老朱最後說:「不行,咱最多給你個三成損耗。好比要你鑄造一千斤銅錢,咱給你一千三百斤黃銅。」
朱柏造兵器的事情是請示過他的。
而且不論是兵仗局還是朱柏的兵工坊出來的每件兵器,都有編號,且登記在冊,最後發往何處也是有據可查。
生怕落入不法之徒手裏。
講句不好聽的,上了戰場,就算是人死了,也要把雁翎刀拿回來,不然被敵人拿了,增加的殺傷力可不是一點點。
朱柏皺眉:「不干,沒賺頭。」
老朱氣急:「這還沒賺頭。你這三百斤黃銅鑄成錢拿來我這裏就白換銀子,拿出去也能換別的貨物,怎麼就不賺錢了。」
朱柏嘆氣:「那多五成吧。不能老叫兒臣自己貼錢買銅鐵造兵器支援朝廷。兒臣一年賺的那天銀子都花在這裏面了。」
其實他想要揚州的十二紅樓和應天的十四青樓。
可是他也知道自己現在年齡還小,老朱肯定不會讓他去碰這個的。
上一次他就進廣州青樓聽了個曲兒,就被老朱念叨了好多回。
朱標暗暗吃驚:朱柏竟然自己說出兵工坊的事情,而且老朱絲毫沒有一點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了。
老朱哼了一聲:「你不就支援了藍玉和你四哥嗎?別說的那麼好聽。最多四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