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立在馬上似笑非笑望着被明軍保護在中央的年輕人:「朱柏。我教你的辨識天氣,你學得不好啊。颳風的時候,這麼薄的雲,是遮不住月亮的。」
那年輕人抬頭,不是朱柏。
朱柏的聲音卻在外圍響起:「因為本王不需要整晚多雲,只需要有一會兒遮住月光,讓你錯把別人認成本王就行了。」
蒙古人回頭。
更多的明軍從黑暗裏沖了出來把他們圍住,手裏都拿着火銃和一人高的盾牌。
原本被王托托圍住的人也收起刀,站成兩排,把背上盾牌摘下來,拿着火銃,對着外面。
蹲一排,站一排,把蒙古人圍住了。
蹲着的人舉起盾牌。
盾牌邊緣有個半圓,剛好兩塊拼在一起,就形成一個圓洞,站着的人端槍從圓洞伸出去。
朱柏身邊站着藍玉。
其實藍玉剛才很緊張,雖然他們兵器好,可是萬一朱柏被流矢所傷,他渾身長嘴都說不清楚了。
這會看見盾牌,他就放心了。
朱柏對着那個領頭的人笑了笑:「王托托,果然是你,或者本王如今該叫你脫古思帖木兒。」
那日他帶着七號出去搜尋蒙古人營地,七號圍着一個帳篷撤走後的痕跡很興奮的搖尾巴轉圈。
朱柏就猜到,可能王托托就在這群蒙古人里。
一別就是十幾年,王托托不止一次想像重逢的場面,卻怎麼也想不到會是在夜裏,在草原上,還竟然隔着對壘的士兵。
朱柏長高了好多,如今跟藍玉一樣高了,穿着銀色甲冑,威風凜凜,俊逸非凡。
記憶中那個清瘦漂亮的孩子早已不復存在。
也是,他自己如今也成了個標準的蒙古大漢。
若是不說,兩人未必都能認出對方。
王托托定了定神,說:「朱柏,投降吧。雖然我也只帶了三千人,對付你這一千人,還是綽綽有餘。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會饒了你一命。」
「這句話應該我來說。」朱柏笑了笑,慢悠悠從懷裏掏出手銃,指着王托托,「投降吧。你知道這東西的威力的。我的准心一向很好。」
王托託身邊的人撲了上來。
朱柏毫不猶豫就是一槍。
一聲巨響,伴隨着刺眼的亮光,那人捂着腿哀嚎着往前栽倒。
其他蒙古人驚慌地後退。
王托托說:「不要怕,這東西就一發,裝彈藥要半天。他們人少,我們衝上去一人一刀,也能解決。」
又有一個人衝上來。
朱柏又是一槍,那人又栽倒在地上打滾。
王托托:「一隻手銃也沒用。」
朱柏嘆息:「何苦呢。本王就不會改進手銃,永遠都只能發一槍?再說,還有那麼多火銃。」
他一揮手,火銃一齊響了起來。
蒙古人背腹受敵,慌亂射着箭,「嗖嗖嗖」飛向明軍。
那個盾牌不知道是什麼做的,看着很薄,可是這麼近的距離,蒙古人的強弓射出的箭打在上面,箭頭立斷,紛紛落在地上。
這邊的火銃卻彈無虛發,一輪過後,蒙古人倒了一大片。
第一輪射擊完,兩排人交換。
蹲着的人舉着盾牌裝火藥,站着的人射擊。
其他蒙古人徹底不敢動了。
朱柏說:「把刀和弓箭扔在地上。不然本王又要下令了哦。」
王托托咬牙,把刀扔在地上。其他蒙古人只能照做。
朱柏指了指王托托旁邊的人:「來,把你們大汗的手臂繞到背後,綁住兩個大拇指。」
王保保朝那人遞了個眼色。
那人覺得綁住兩個手指,很容易掙脫,等朱柏靠近的時候,王托托就可以從靴子裏拔出匕首挾持他。
所以他照做了。
王托托試了試,然後徹底傻眼了:草,怎麼回事,只綁住兩個手指,為什麼不能動。
朱柏鬆了手裏的繩子,七號朝王托托跑去,對他搖着尾巴,舔了舔他。
王托托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