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慢悠悠走過去說:「這個犀牛角,咱全部要了。」
那新人忙說:「這位客官有眼光,我這就領您去驗銀子,交牙錢。」
老朱才想起來自己沒帶銀子。
那新人看他臉色尷尬,猜到了個八九分,笑了笑:「幾千兩銀子是不好隨身攜帶。要不您明天帶齊了銀子再來交易也行。反正犀牛角也是稀罕貨,沒幾個人認識。」
客氣的勸退,又不會讓人不舒服。夠圓滑
老朱仔細打量了一下他:「你叫什麼名字。明天咱來了也好找你。」關鍵長得還挺不錯,身材挺拔,五官俊秀。
那新人說:「小人只是官牙局裏的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角色,叫什麼不重要。只要大爺來,官牙局裏任何一個人都會客客氣氣招待您。」
他把不准老朱是要告狀還是真的要找他,又不着痕跡擋了回來。
朱柏剛好回來了,瞥見老朱在這裏,驚訝地靠過來。
老朱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戳穿自己的身份。
朱柏咧嘴一笑,問:「這位爺,有什麼需要?!」
老朱沖那新人抬了抬下巴:「這位小哥什麼出身。」
朱柏:「小本買賣人。」
老朱:「不錯。咱收了。」
朱柏皺成一團:「爺,你不能這樣。」
我當然知道不錯。這是我重點培養的,基本定了要做二級牙行長官的。
那新人一看朱柏這個樣子立刻明白這是誰了,嚇得要跪下。
老朱托着他的手肘又把他扶了起來:「行了,明天來吏部報到。吏部就需要你這樣的人。」
然後他就揚長而去。
朱柏跟新人大眼瞪小眼。
朱柏:「你幹什麼了?」
新人:「沒幹什麼,就是按您教的法子,幫一個客商擋住了李家的管家。老闆救我,我怕。」
朱柏和氣又大方,他只要好好幹活,就不會吃虧。
伴君如伴虎。去了老朱身邊,搞不好小命都保不住,還要連累家人。
朱柏嘆氣搖頭:「唉,他看上你了。我也救不了你。」
朱柏從官牙總局就回去御書房找老朱抗議了。
他往地上一躺:「這日子沒法過了。兒臣好不容易才挑出這麼五六十個,最後也就能留下二十多個,全國那麼多牙行,本來就分不勻,父皇還要來挖我的牆腳。」
關鍵老朱已經有文武百官,還惦記他這幾個人。
老朱眯眼看着他:「就算是你挑出來的人,那不也是咱的臣民嗎?咱用他怎麼了。再說放在咱這裏,肯定比去小小州府官牙局要更有用。」
這就是強盜行為。若是他挑人之前,老朱用誰,他都沒意見,關鍵,等他挑出來以後才
那他豈不是免費為別人服務嗎?
老朱:「再說,你選人的時候,還是用咱的官府幫忙組織考試呢。」
朱柏閉上眼轉開頭:「不聽不聽。父皇要用人,恢復科舉考試,自己挑不就好了嗎?哪有這樣直接上門搶人的。」
老朱走過去,蹲在他身邊:「是,逆子,咱是有這個打算。」
朱柏驚訝地轉回頭,望着他:你是看到我選人,才有這個打算?還是早就有這個打算,然後借着我全國海選造勢,好重新開啟科舉?
老朱嘆氣說:「本來咱想着用自己人安全一點,才停了科舉,搞『察舉賢才』。沒想到底下的人趁機拉幫結派,把這些個歪瓜裂棗全塞進了朝廷。你看看之前他們上摺子想往兵馬司和官牙局塞人就知道是什麼情況了。」
朱柏想了想:朝里年青一代大臣確實質量堪憂,有點青黃不接的感覺。
照這樣下去,朱標接手的時候,就沒有人可以用了。
老朱:「起來吧。總賴在地上幹什麼。咱又不白用你的人。你想想,你選上來的人,以後就是你的人了。」
朱柏的人,就是他的人。
吏部選上來的人要麼就是淮西集團的,要麼就是劉伯溫那邊的。
所以他這個皇帝才會越做越累。
朱柏坐起來,歪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