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幾位爺,我也有一個問題。」陳平忽然道,「想要請教。」
「山右有話就說。」百里道。陳平是山右人,所以字山右。
「幾位爺是不是忘了一件事?還未曾派人去玄明州,白龍城,牛頭山求援呢啊!」陳平以為百里他們忘了,但這種事怎麼能忘?按說不是應該第一時間就去辦嗎?
「哦,那也不必了。」百里淡淡的道,「白龍城路途遙遠,援兵一時半會兒也過不來,玄明州到咱們這兒還隔着白龍江,現在正值秋汛,渡江多有不便,至於牛頭山的兵,那是不能輕易動的……主要是也用不着。」
「陳山右你膽子不是這么小的啊,上次葇嘫人來犯,你不還親自上城頭要跟他們玩命來着,咋的這是怕了啊?」李探花笑道。
「爺啊,我不是怕,是很怕!」陳平道,「上次來的不過就是兀汗他們的幾百人,也沒有什麼攻城的器械,我就也料他不敢強攻,可這次來的是兩萬多人啊,咱們這數千烏合之眾如何是人家的對手。」
「區區兩萬算個屁啊?都不夠這位小爺一馬踏平的!」李探花衝着歐陽雲逸努嘴,歐陽雲逸對他怒目而視。
「來的是兩萬,但到城下的就也沒這麼多了,他還得分兵去防守南邊,西邊,東邊的道路,還得派人看守糧草,我估摸着兵臨城下的,也就一萬多人吧?」陳小虎道。
「咱們也不跟他們作戰,只是堅守不出,只要能堅持個十天八天的,他們就也退了。」百里青雲道。
請問為什麼呢?
「天機不可泄露。」李探花笑道,「如果我告訴你陳山右,那就必須要殺了你。」
「得了,爺你們都不擔心,我卻擔心個鳥,我老婆子也說我是操心不見老,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事在人為生死由天,去個球的吧!」陳平反正是豁出去了。
其實陳平還真就不咋怕死,怕死的誰敢在玄冥城混啊?
別看他現在人近中年,身材臃腫,走路都氣喘吁吁,因為患上了嚴重的氣管炎……妻管嚴,落下了怕老婆的病根兒,所以總給人一種很窩囊的感覺,可誰知道當年的他可也是條遠近聞名的好漢呢!
他自己是不怕,但卻怕妻子女兒跟着自己遭殃,若非是自己在玄冥做這個倒霉官兒,她們娘倆兒個哪至於過這種提心弔膽的清苦日子呢?
也一度萌發退意,跟老婆商量說乾脆拼着這個官兒不要,回老家種地得了?
陳大嫂卻也不贊同,在這裏雖然日子清苦,但至少也能吃飽肚子,若是回去種地,收成多少都得靠老天爺賞哩!
收多收少了你還得繳納田租吧?
你官兒既然不做了,也得去跟人家一樣去服徭役吧?
就你這個身板能吃的了那個苦不?勞役雖然苦還不至於丟命,但若是將你征入軍中去打仗……
你死活難料,我們娘倆兒卻又要依靠誰去?
前些時候聽一個來收皮毛的老鄉說,咱們山右現在也不太平,到處都是盜賊土匪,大周官兵剿了這麼多年都也沒有剿滅,反倒更多了……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老娘我既然跟了你,那就一條道兒走到黑,撞了南牆也絕不回頭!
是去是留都是你老爺們兒做主,咱就跟着你!
陳平一想也的確是這麼個事兒,其實最好的安身處就是燕雲郡了,除了玄冥這個姥姥不親,姥爺不愛的破爛攤場,其他地方都很好。
只是自己畢竟是官身啊,若是辭官不做了,也橫是不好意思留在燕雲……
「山右你說不擔心,卻又眉頭緊鎖,可見還是有事?」百里卻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心事,「你是不是擔心城破之後,咱們的家小婦孺會遭殃?」
「呵呀,老大你真是料事如神哩!」陳平大驚,「直能瞧到人心底里去!不過慚愧的很,我剛才想的是自家的女兒,尚未慮及其他,不過老大啊,我是也覺得趁葇嘫人還沒有圍城,要不然把老弱婦孺都先送出去?……」
「山右,這話我說了你知道就也行了,不必外傳,咱們玄冥城其實不打緊的,別看卜賀大兵壓境,其實也動不了咱們的皮毛,只我這話若說出去,就怕大傢伙覺得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