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那邊將被子捂的嚴嚴實實,貴州屬於高原地區,五月份的天氣已經相當的炎熱。
朱樉則是抱着雙手,一臉淡定地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李景隆這小子能裝睡到什麼時候?
朱樉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兒,身上散發出來的壓迫感讓旁邊的徐增壽感到忐忑不安。
原本躺在床上的徐增壽乾脆坐了起來,他看着朱樉的臉色小心翼翼說道:「姐夫你站着怪累腳的,我去抬個凳子給您休息。」
徐增壽抬起手臂撐在床邊,就在他剛想起身的時候,朱樉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溫聲對他說道:「阿壽你身上有傷,這段時間就好好靜養,千萬不要亂動。」
「嗯。」聽到姐夫關心的話,徐增壽濕紅了眼眶。在他的眼中,朱樉不僅是他的大姐夫,從小到大真是跟兄長一般對他關懷的無微不至。
無論遇到什麼事情,朱樉總是第一個為他出頭。在徐增壽心裏,早就把朱樉當成了親哥哥一樣。
朱樉弓下身子,直接一屁股坐在徐增壽的床邊。徐增壽立馬向另一邊挪了挪身子,給朱樉讓出了位置。
朱樉對着徐增壽關心的問:「你身上的傷勢,大夫那邊怎麼說?」
「大夫說了都是一些皮外傷,不礙事的。將養幾天就沒事了。」
聽到徐增壽的回答,朱樉終於放下心來。要是不小心給小舅子弄出了一個終身的殘疾,老丈人跟媳婦兒那邊,他可就不好交代了。
朱樉望着徐增壽認真地說道:「你老實告訴我,阿壽你跟李景隆兩人和好如初了嗎?」
一向有些自負的徐增壽,恨不得立馬跟李景隆劃清界限。可是姐夫目光炯炯的看着自己,違心話就再難說出口了。
徐增壽老實回答道:「我跟李景隆之間不過是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早就忘得一乾二淨了。」
朱樉滿意地點了下頭,和徐輝祖的愚忠不同,徐增壽是個重感情的人。
徐家兩兄弟里,他最看重的就是徐增壽。
徐增壽這邊能夠跟李景隆不計前嫌的和好,這讓朱樉對接下來的計劃有了信心。
朱樉抬起手,握住了徐增壽的雙手。十分認真地對他說:「阿壽,我有一個十分艱巨的任務要交給你跟二丫頭,這件事關係重大,直接關係到咱們這次出征雲南的成敗。」
第一次聽見朱樉用這麼嚴肅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徐增壽頓時覺得有千斤重擔壓在了自己身上,他感到了姐夫對自己前所未有的信任。
徐增壽拍着胸脯向朱樉保證:「只要姐夫發話,不論是上刀山還是下火海,我要是皺一下眉頭就不是帶把的。」
徐增壽的態度令朱樉十分的滿意,不得不說小舅子徐增壽要比大舅子徐輝祖重情重義一些。
正在朱樉剛準備說下去的時候,旁邊的那張床上傳來一聲重重地咳嗽聲。
朱樉跟徐增壽聽到動靜,兩人齊齊扭過頭一看。原本那床蓋的密不透風的被子裏偷偷露出了一角,一雙眼睛跟做賊一樣朝着這邊望了過來。
不用想都知道,原本裝睡的李景隆剛才一直都在偷聽兩人的對話,看到李景隆鬼鬼祟祟的模樣,朱樉是又好氣又好笑。
「這大熱天的,你二丫頭也不怕捂出一身痱子來?」
聽到朱樉調笑的語氣,李景隆這才從被子裏探出頭來,他的腦門上佈滿了汗珠,全身像是從水裏打撈出來的一樣,連頭髮都濕透了。
李景隆厚顏無恥地笑道:「小侄這不是怕惹表叔您老人家生氣嗎?剛才就沒敢吱一聲,連放屁都是在被子放的。」
朱樉早就習慣了李景隆這副嬉皮笑臉的模樣,見四下沒有外人,只有他們三個。
朱樉這才卸下了白天的偽裝,對着李景隆關心的問道:「你身上的傷勢怎麼樣了?」
李景隆癟着嘴委屈道:「跟阿壽一樣都是皮外傷,就是大夫說我這胃怕是大半年都沾不了一滴酒了。」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你二丫頭就是活該。」朱樉幸災樂禍的說了一句,知道李景隆傷勢不嚴重,他也就放下了心來。
畢竟他的表哥跟二姑父都還活着,真把李景隆弄出一個好歹來怕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