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森林裏,遠遠看去,高度極高的荊棘灌木叢將中間灰撲撲的尖塔城堡完全圍困住了。
沈慕白站在高高的石頭上,望着遠處那一叢叢鐵荊棘,尖利得閃着寒光,像是在驅逐一切想要入侵的外來者。
通往被荊棘纏繞的高樓一條小路也沒有,偶爾有幾條巨蟒露出蛇頭,吐出殷紅的舌尖,金黃的眸子時不時看向窺探的人。
有烏鴉飛過,嘶啞刺耳的鳥叫尖銳地划過昏暗的天幕,而後錯落地停在枯枝上,一邊梳理着羽毛,一邊也用紅紅的眼睛看着附近來打探的玩家。
黑色的鐵荊棘叢里,有東西在沙沙作響,像是危險就暗藏其中。
沈慕白想起了蘇意毫無知覺的雙腳,眼神暗了暗,總覺得她不會安安分分呆在那裏,隨後看了葉言一眼,他立馬心神領會,跟在了沈慕白的身後。
葉言一邊走,一邊臉色微白地看了看身後,只感覺這裏有東西在盯着他們,畢竟副本離出現什麼都不奇怪。
但看着前面一臉平靜的沈慕白,他又悄悄抓緊了背包的帶子,決心要是待會有什麼危險,跑也要跑快點,不能拖大佬後退。
但走路的過程有點枯燥,葉言便輕聲問起了沈慕白的過往:「沈大佬沈大哥,你是哪裏人啊?你家有弟弟妹妹嗎?你為什麼會進入遊戲啊?」
沈慕白將擋路的雜草踩在腳下,聽到葉言的問話,才開始回想,但他有記憶的時候,就是在副本里了,除了面容模糊的鬼物、就是死相悽慘的玩家。
於是,他只簡單地回復了一句:「不記得了。」
葉言想這種大佬估計已經經歷很多個副本了,可能早就忘記了,但又想到他那麼厲害都沒攢夠積分出去,對自己復活的希望又少了幾分。
他們很快來到了鐵荊棘叢面前,只是周圍有一片沼澤,散發着血腥味和不知名的臭味,四周的空氣有些潮濕,讓人很輕易就能聯想到暴雨後的天氣。
沈慕白看了看遮天蔽日的荊棘叢,忽然想起了睡美人的故事,莫名覺得自己像千難萬苦去拯救公主的騎士。
隨後他收回思緒,蹲下來,用掰下的樹枝戳了戳軟軟的泥土,感覺底下有一種吸附力在把樹枝往下拽。
他平靜地任由樹枝一點點陷下去,然後猛地用力把樹枝拽起來!
一個髒兮兮的、枯瘦乾癟的手被拉了起來,但在觸碰到空氣的那一刻,又飛快縮了回去,與此同時還發出了一個悽慘古怪的叫聲。
葉言一直在旁邊盯着他的動作,看到剛剛那一幕,心跳都幾乎停止了:「那、那是什麼?鬼物嗎?」
沈慕白將樹枝丟在地上,漆黑的瞳孔靜靜地看向旁邊粗大的樹木:「如你所見,而且這底下可能不止一個。」
葉言艱難地咽了咽口水,又望了望寬得像一片小湖泊的沼澤,有些怯意。
但他很快又望向看起來已經有主意了的沈慕白:「那,我們應該怎麼過去呀?」
他回過頭,站在黑暗中的身影不太明顯,冷峻的面容一半被隱藏,一半被微弱的光照亮着。
「你會爬樹嗎?」
葉言看着比兩個他還高的樹,咬了咬牙:「會一點」
不會也得會啊,不然豈不是只能丟下他?畢竟現在可是能重新組隊了的。
沈慕白明顯察覺到他的言不由衷,於是好心地用附近的藤蔓將自己和他綁在了一起,這樣哪怕他腳滑,自己也能將他拉上來。
但若是不小心掉進了沼澤,那就難以自救了。
沈慕白卻並沒有這種擔憂,若是情況危急,他還有匕首。
隨後他們艱難地爬上了樹,但艱難只是形容葉言的,沈慕白倒是很快就爬到了高處,連帶着葉言也被迫跟在他身後。
「我們要跳過去嗎?」
葉言見他忽然不動了,鬆了口氣的同時又疑惑地詢問起來。
沈慕白側過頭,鴉色長睫又濃又密,在冷白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只是說出的話嚇了葉言一跳:「有人。」
他立刻朝着沈慕白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下方有三個玩家乘坐着一艘木船,艱難地想划過去。
葉言懷疑他們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