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風站在岸邊凝神貫注,真沒看出來陳玄風練出來什麼花樣。
同為桃花島弟子,梅超風對陳玄風的水性有着足夠的信心。只要這山洪中沒有異獸奇毒、沒有飛石暗箭,就不必擔心陳玄風的安全。
只不過這洪水沖在潭中,實在看不清水下陳玄風的影子,更不知他在水下幹了什麼。
所以直到陳玄風從潭外溪流中爬上東岸,她都沒能理解這所謂的修煉有什麼門道。
只聽見陳玄風說道:「快,老婆你也跳下去練一路鞭法,如果被衝下去了就爬上岸,我再下去練!」
梅超風糊裏糊塗地點了點頭,不就是下水揮鞭麼?那就下去唄。便也不說二話,提起白蟒鞭跳下了水潭。
由於手中兵器不同,所以梅超風的遭遇和陳玄風不太一樣。
梅超風的白蟒鞭長逾三丈,以至於她是身體先沒入水中,白蟒鞭的鞭梢部分卻是被她抖直了以後才落入水中的。
如此一來,由於水中身體缺少配重,導致很難落地生根,甫一入水,就被湍流沖向潭外。
梅超風也算反應機敏,第一時間使了一招千斤墜,沉腰坐馬,勉強站住了樁姿。
但是下一瞬鞭梢入水,綑紮了二十多條蛇骨的粗重鞭梢、在洪水的助推下就變成了攻擊自身的兵器。
梅超風吃了一驚,卻不慌亂,左手拍出一記藍砂掌,將鞭梢拍開兩尺,同時右手全力輸送九陰內力抵達鞭梢,驅使鞭梢逆水前行。
這一過程看似有驚無險,實則險到了極致。若不是梅超風慣於水下睜眼,如何看得見鞭梢來襲?
要知道所謂的聽風辨器是發生在空氣里的狀況,在洪水中可沒有聽風辨器一說,只要是閉着眼睛,就算她橫練加身,這洪水裹挾的二十多條蛇骨也得撞出她一身內傷。
兇險雖去,演練卻難,雖然粗大鞭梢所承受的洪水衝力、較之鐵門板承受的衝力為小,但是梅超風內力的輸送距離卻比陳玄風的輸送距離更長。
所以比較起來梅超風在水裏練鞭的難度並不弱於練門板的陳玄風,在強大的洪流衝擊下,只奮力驅使鞭梢前擊兩次,就生出了筋疲力竭之感。
就在她想要躍出水面、換口氣再試一次時,卻被無情的湍流衝出潭外。
於是夫妻交替,梅超風上岸,陳玄風下水,如此每人練了六次,兩口子都癱在岸上氣喘吁吁之時,天上的雨水也漸漸小了。
兩口子在岸上躺了很久,眼看天快黑了,梅超風才緩過勁來,問道:「老公,這樣能練出什麼效果?」
頭枕手臂的陳玄風卻沒回話,一雙虎目死死盯着對岸山峰上一道健碩的黑影,他知道那就是站在劍冢的神鵰。
陳玄風很是慶幸。
第一慶幸辛棄疾要他在襄陽練兵半年,讓他有足夠的時間捉蛇吃膽,又趕上了汛期山洪。
第二慶幸這頭神鵰既沒有阻止他夫婦捉蛇吃膽,也沒有干擾自己兩口子山洪練功。
要知道那神鵰可是通人性的,這蛇谷中的菩斯曲蛇是它一日三餐的食物,誰敢說它會允許陌生人分一杯羹?
陳玄風看着神鵰,卻不知神鵰也在看着他。
陳玄風慶幸,卻不知神鵰也在奇怪,這山洪練功本是獨孤求敗三十歲時悟出的修煉方法,眼前這對男女年紀輕輕,竟然如此輕車熟路地來此鍛煉,莫非與獨孤求敗有什麼關係?
沒錯。這會兒神鵰就是這樣想的。
捉蛇吃膽也還罷了,這洪水練功的舉動,算是切切實實地獲得了神鵰的好感。
只不過神鵰自有其孤傲脾性,即便對陳梅夫婦產生了好感,倒也不至於主動跑過去獻殷勤。
它更不會把獨孤求敗埋在劍冢中的玄鐵重劍送給陳玄風,即便它已經看出來陳玄風的修煉路子就是玄鐵重劍一路。
這一晚,回到軍營的陳梅夫婦每人又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