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鮑比-貝爾曼而言,從岡薩加搬到波特蘭並不是一件麻煩的事。
他的所有家當用一輛皮卡車就能裝滿,從斯波坎出發,90號公路朝着西南方向行駛到赫米斯頓,在這裏加油,休息,然後沿着哥倫比亞河一直往西,再開三個小時就能抵達目的地。
自從和妻子的婚姻破裂後,鮑比-貝爾曼的生活就只有籃球了。
從密歇根到新澤西,從三藩市到斯波坎,最後到波特蘭,他一步一個腳印,在很短的時間內完成了屬於他自己的逆襲。
一個因為涉嫌賭球被大學清退,淪落到基層籃球訓練班助理教練的男人,如今踏上了NBA的道路。
對斯波坎和岡薩加大學,貝爾曼無疑是留戀和不舍的,在這裏整整四年時間,是他真正靜下心來踏踏實實研究籃球,研究教練工作的四年。
尤其是甘國陽去NBA後這兩年,沒有了這根超級大腿,貝爾曼僅憑自己的執教功力兩次帶鬥牛犬殺入NCAA全國賽,着實是一份了不起的成就。
在岡薩加他很受尊敬,他和菲茨、德隆等人的關係都很好,新合同他的薪水很可觀,斯波坎的居住環境也很宜人,他完全可以在這裏開始新的生活,在大學執教五年、十年,甚至更長時間。
在NCAA還沒有完全功利化的年代,一個合適、出色的大學教練在球隊呆15到20年是很常見的事。
像德保羅大學的雷-邁爾就在球隊教練位置上幹了40年,一直干到退休,頂替他位置的是他兒子喬伊-邁爾,順便他孫子被送去公牛做了球探。
如果貝爾曼想,憑藉他的NCAA冠軍和兩次全國賽,他可以和邁爾一樣在斯波坎生根發芽,重新開始一段婚姻,生兒育女,成為岡薩加大學的籃球掌門人。
但貝爾曼沒這麼做,他甚至沒有在斯波坎買房,四年來一直租房住,在開始最艱苦的日子裏要一邊執教,一邊打零工支付房租。
後來拿了冠軍條件好了,貝爾曼還是租房,從那時候起菲茨就知道,貝爾曼的心不是真正留在岡薩加的,哪怕簽了合約他依舊保留了隨時離開的條款。
來到波特蘭,在甘國陽的幫助下貝爾曼在湖山公園租了一套公寓,距離波特蘭社區大學很近,方便他上下班。
靠着精熟的業務能力,貝爾曼很快被委以重任,負責新人訓練營,並在季前賽訓練營中擔任防守教練,負責指導球員的個人防守。
對貝爾曼而言,工作的難度不在於技術,他對自己的籃球水平有絕對的自信,真正的難度在於如何與球員們相處,如何贏得職業球員的尊重。
這是很多大學教練來到NBA職業隊面臨的首要困難,怎麼打球,用什麼戰術打球往往不是最難的,讓球員們願意聽你的話,能和你好好相處才是頭號難題。
職業球員不是學生,你不可能用老師對學生的態度去對待他們,球員的地位往往比教練穩固,做教練的有時候要反過來哄着球員。
過去在北僑中學和岡薩加,貝爾曼一直都是髒話藝術大師,到了開拓者他不得不收斂一些,有些話憋着暫時不能說。
從新人訓練營開始,大量瑣碎的雜務都是由他完成,做表格,做筆記,剪錄像,擔任對抗賽裁判等等,過去都是阿德爾曼的活,如今都交給他了,每天忙的團團轉。
他堂堂一個NCAA冠軍教頭,跑到NBA球隊要做一個雜務工,換成一般教練心裏還真受不了。
但貝爾曼沒有怨言,比這更糟糕的境況他都經歷過,這點小事算的了什麼。
況且在拉姆齊身邊他確實能學到不少東西,「教練中的教練」可不是說笑的。
對貝爾曼而言,好消息是有甘國陽在,他融入球隊的難度降低不少。
甘國陽是天生的領袖,是波特蘭當之無愧的王,貝爾曼「阿甘大學教練」的身份為他帶來很多方便。
雖然為了討好傑克-拉姆齊,有時候不得不在背後說一些甘國陽的「壞話」,但貝爾曼心裏清楚,阿甘是他在開拓者的根基,無論如何要伺候好這位小爺。
而甘國陽對貝爾曼的要求也很簡單:每天陪他留下來加練,指導甘國陽的防守技術,然後晚上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