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寧她....應該是在練劍。」金建德頭也沒抬,悶聲道。
聽到金長歌還在練武,金建忠眉頭一皺,揉了揉右手腕,那日被金長歌擰折的疼痛依然未消,他不悅道:
「練劍?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練勞什子劍,真是胡鬧!」說罷他拂袖離去。
金建德並未搭腔,他心中難過,此刻已不想再多說一句話。
大乾讓出部分領土給那些外邦,再將永寧當做籌碼交出去,她的婚事對其他人來說,不過是一場政治聯姻,但自小與她一起長大,一路打鬧過來的金建德卻實在難掩心中悲痛。
彼時大乾強盛,天下在陛下掌控之中,那時妹妹出嫁乃是金枝玉葉的身份,不論嫁於何人都不會受到欺負,他也不會擔心。
只是現在國已不國,大乾幾乎快被逆賊佔去,龜居南澤的陛下也沒有了掌權天下的話語權,這時候永寧再作為政治籌碼出嫁,那怎會得到禮待呢?
這兩日要辦的婚事雖萬眾矚目,府中可謂是人人歡慶,但金建德心中明白,待婚事結束,就什麼都變了。
永寧的未來將一片晦暗,身在他國屋檐下的她,以後只能任人欺凌,飽受苦楚,他可不相信那大腹便便的范立倫會待永寧好。
這幫洋人的嘴臉,他已經看得明白。
若說在先前他還存有一絲幻想,曾希望能藉助這些洋人來為陛下復國,但在這些天切身的和這些洋人打過交道後,他便徹底明晰了。
這幫洋人,不過是想借着陛下這個大乾正統皇帝的名義,攫取更多利益罷了。
在一開始,這幫洋人還只是說要租借通商口岸,但發展到了現在,那即將簽訂的文書上,卻已經加上了十幾條不對等的條款!
每一條都看得讓人心驚,這讓金建德不由得產生更壞的猜想。
這恐怕還只是一個開始。
假以時日,這幫洋人定會手越伸越長,要攫取越來越多的東西!
到了那時,大乾究竟是誰的國?
退一萬步說,即便陛下真的能藉助外來勢力復國,那時這大乾也不再為陛下一人掌控,這幫貪心似餓狼一般的洋人恐怕已將大乾當做他們的後花園了!
「唉!」
金建德抬起微紅的眼,重重嘆息了一聲。
「若不是那逆賊奪了大乾江山,何至於此!」
恨恨的罵了一句,金建德頹然的拿起拐棍,起身離去。
——
金建忠剛踏進練武室,迎面便是一劍刺來。
冷冽的劍光從眼前晃過,鋒利的劍刃幾乎是貼着他的麵皮而去,直到出劍之人站定身姿,挽了個劍花瀟灑的收回長劍,金建忠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豆大的汗珠從鬢角處流下,金建忠被嚇得慘白的臉竄上了一抹惱怒的紅。
於是他伸出顫抖的手指向面無表情的金長歌,心有餘悸的開口道:
「好懸一劍刺死我!」
「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練什麼劍?!」
話剛說出口,金建忠便發覺不妥,如今永寧可是待嫁之身,這個時候怎能對她說重話呢,若是惹怒了她,在這個節骨眼鬧出什麼么蛾子,那可就麻煩大了。
隨即,他連忙改口道:「聽二哥說你近來多在練武房練劍,我來看看你。」
「你愛好此道,倒也無可厚非,只是不要傷了身子,要節制。」
金長歌瞥了他一眼,並不搭話,只叫道:
「晴兒,汗巾。」
晴兒小跑上前,給金長歌遞去了汗巾,金長歌擦着脖子上細密的汗水,轉身朝着椅子走去。
見金長歌完全不接自己的話,金建忠訕訕一笑,亦步亦趨的跟了上去:
「怎麼了?莫不是有什麼心事?」
金長歌仍不接話,只接過晴兒遞來的茶水,輕飲起來。
「永寧,我知道馬上你就要出閣,心裏頭怕是還有些緊張忐忑。」
「呵呵,不過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你知道的,范立倫乃是我至交好友,我與他無話不談,他的為人秉性,我極為了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