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等郎中診完脈再說。」明曦道。
萬媽媽點頭,遲疑下又問道:「鬧出這麼大的事情,大姑娘要不要跟太夫人回一聲?」
「肯定是要的,不過咱們先查清楚,等查明白一起回稟祖母,免得祖母得了消息憂心着急。她年歲大了,經不起折騰。」明曦嘆氣道。
「大姑娘說的是,那就等一等。」萬媽媽忙點點頭,大姑娘這打人拿人的氣勢,她哪裏敢說個不字。
想起方才大姑娘的話,她的小心肝一陣亂顫。
別鬧出人命來才好。
任勉從正屋出來,看了段大姑娘一眼,瞧着她沒有問話的意思,立刻又跟着丫頭走了。
先去了楊姨娘那裏,又回來給鳴翠診脈,最後任勉才到了段明曦面前回話。
「大姑娘,大夫人病情不算嚴重,只是在治臉上抓傷的藥膏中加了些迷神散,這種東西會讓人貪睡,無神,提不起精神。那小丫頭泄肚有些厲害,是吃了過量的巴豆導致,幸好發現得早不然恐有性命之憂,我已經開了方子,吃幾劑藥養幾日就能好了。」
說到這裏,任勉微微一頓,思量好一會兒才又說道:「那位楊姨娘的情形不是很好,脈象虛弱,中氣不足,先幾日尚能起身,最近兩日清醒的時間都很少,若是沒錯的話,應該是被人下了一種叫做相思子的毒,毒性很強,幸好用量極少,不然怕是」
明曦深吸口氣,相思子她是知道的,不說是見血封喉,但是一顆就足以致命。
「那楊姨娘能治好嗎?」明曦關切地問道。
任勉嘆口氣,「相思子的毒性很是霸道,就算是保住了命,以後也得精心養着,壽數上是有影響的。」
「我知道了。」明曦看向李媽媽。
李媽媽立刻拿出一個薄薄的荷包,裏面沒有塞銀子,是一張銀票,她遞給任勉,「這是給您的診金,今日之事還望任郎中保密。」
「那是自然,為人醫者,醫德在下還是有的。」任勉不客氣地收了診金,他要是不收,主家怕是以為他不想保密呢。
明曦讓人跟着任勉去抓藥,然後又看着幾個膀大腰圓在一旁守着的婆子,「你們去喬婉還有那幾個婆子的房間裏給我搜,不管是相思子還是巴豆,見到了都拿回來,可不能白瞎了這些好東西。」
喬婉冷汗琳琳,縮在那裏慢慢地往一群婆子身後藏。
明曦也不看她,就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時間仿佛安靜下來,安靜得讓人心慌。
有個斷了骨頭的婆子,斷骨沒被接上,又被捆了,已經痛得昏了過去。
茜草看着這些人卻一點也不心軟,恨不能上去補上兩腳好泄憤。
「姑娘,楊姨娘醒了,聽聞您來了,想要見見您。」
明曦起身,「帶路。」
一路去了楊姨娘那裏,一進屋子,便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即便是敞開了窗子,那味道一時也散不去。
明曦卻能聞得出,這是人中毒之後,身上散發出的氣味,這樣的味道越濃郁,那死期也就近了。
她快步進了內室,就見楊姨娘已經靠着迎枕半坐着,見到她想要行禮卻做不到了。
明曦扶住她,「楊姨娘,你不用多禮,郎中已經給你服了救命藥,性命能保住了,後續和一段日子的湯藥就能慢慢好了。」
楊姨娘聞言淚流滿面,抓着段明曦的手,「又蒙大姑娘救我一命。」
「說這些做什麼,只是你一向謹慎,怎麼這麼輕易着了人的道?」明曦不解地問。
正因為知道楊姨娘一向謹慎,所以當初她跟着姜氏一起來,她沒有太過擔心。
哪想到
楊姨娘捏着帕子擋住唇輕咳一聲,明曦端過床頭小几上的茶盞,「先喝口水潤潤嗓子,不急慢慢說,咱們有的是時間。」
楊姨娘連茶盞都端不住,雙手抖着無力,只能借着明曦的手喝了水,蒼白的面色中透着一股子青色,看着很是嚇人。
「我跟着夫人過來,心裏就打起萬分的小心,我想着那喬婉能如此把住老爺的心,必然不是個簡單的。」
明曦點頭,楊姨娘確實心思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