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喧譁熱鬧的拜堂聲隱隱傳了進來,錢側妃坐在桌前,恍恍惚惚地想起當年自己入王府時,一頂轎子就抬進了門。
因為貴妃不喜,她明明有側妃進門的體面,卻被壓着寒寒酸酸的一腳踏進來。
當初何氏做了晉王妃,總是拿着個取笑她,她知道,何氏是怨恨她搶走了晉王的心,故而故意言語上擠兌自己。
本以為何氏死了,自己若是能順利生下兒子,晉王就能為自己請封,誰知道轉頭皇后就給晉王尋了個新王妃。
真是好笑。
她給皇后當牛做馬,可她卻壓根沒把她放在眼中。
一時想起又恨她爹爹不爭氣,當年的事情她爹爹被皇后的人抓到把柄,她為了爹爹的性命,不得不聽皇后之命與晉王邂逅。
但是這麼多年了,她爹爹不僅沒能掙脫出皇后的泥潭,反而越陷越深,她越想越怕,卻已經不能抽身了。
「側妃,外頭已經開宴了。」春櫻進來小聲回稟,「戚嬤嬤跟在端王妃身後,您是沒見那諂媚的樣子,當真是令人生氣。」
「今日在外主持大局的是端王妃?」錢氏開口問道。
春櫻點點頭,有些不悅地說道:「您是晉王府的側妃,照理說應該您出面才是。」
側妃又不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妾室,可是能入皇家玉碟的人。
「我有孕在身,自然不好操勞。」錢側妃看着春櫻,「彆氣了,我這一胎安穩生下來才是最要緊的。」
她就指着肚子裏這個孩子,將來萬一事發,也能保她一命。
時間一點一點流逝,錢側妃食不知味,坐立難安,沒吃幾口,就在屋子裏慢慢地轉圈,眼中的浮躁也有些壓不住了。
此時,明曦在新房叮囑了段徽柔一番,這才帶着康王妃一起入席,又與諸位夫人們喝酒盡興。
明曦酒量大,今日又要給段徽柔撐面子,簡直是來者不拒,齊王妃都看傻了眼,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人都坐板正了不少。
等到酒席散了,送走客人,明曦這才覺得酒意上涌,知道自己喝多了。
康王妃在一旁陪着四嫂,又對着茜草說道:「你快去通知你們家王爺來接人。」
四嫂這樣子,可不放心讓她自己出去。
茜草對康王妃福了一禮,轉身就往前院跑。
此時,晉王也已經喝得六七分醉,太子過來露個面就走了,豫王早就喝醉了,被身邊的人架着也走了,齊王滿臉通紅,只有端王滿面清醒。
茜草過來行禮回話,聽了她的話,端王直接起身,看着晉王說道:「大哥,天不早了,弟弟告辭。」說着看着茜草,「我在這裏等着王妃,你去把人接出來。」
後院有女眷,端王不好闖過去。
「是,王爺。」茜草轉身就往回走。
晉王過來拍拍端王的肩膀,「老四,今日大哥謝謝你啊。」
端王不動聲色地挪開肩膀,伸手扶了一把晉王,「大哥客氣,你我是兄弟。」
晉王哈哈一笑,看着端王道:「你小子我還不知道,就你這脾氣,要不是為了你的心頭好,你能這麼勤快?」
「大哥,慎言!」端王極不喜晉王提起明曦時那不莊重的語氣。
「得,說都說不得。」晉王吐槽一句,那段明曦雖然生得美,但是說話做事比男人還硬氣,真是一點意思也沒有,美人就應該嬌嬌柔柔的才好。
這麼一想,自己今日娶的是段明曦的妹妹,又覺得索然無味,怕是她妹妹跟她一般無二,別是個女霸王才好。
這麼一想,又想起錢側妃,還是錢氏最合他的心意。
康王站在一旁也不吭聲,不過晉王提起四嫂的語氣,他也有些不悅,只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正想着,康王妃與明曦出來了,康王下意識的抬了抬腳,不過很快他停了下,等四哥上前扶住了四嫂,他這才走到了自己妻子身旁。
端王看着明曦這樣子就知道喝了不少,臉色不免有些臭,為了晉王府的事情明曦勞心費力,結果大哥還輕慢她。
他扶着明曦,好臉都沒給晉王一個,只拱拱手告辭,直接帶着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