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段明曦的語氣平和舒緩,但是字字句句卻如刀鋒般犀利。
在場的沒一個傻子,這一出鬧劇事發突然,一個是皇上的寵妃,一個是端王的心頭寶,這二人交鋒本就令人意外無比。
但是,仔細一想,這二人之間就真的沒有絲毫的干係嗎?
也未必。
東港啊。
段平昌封了震海侯,奉城伯在東海的所有行動,離不開震海侯銀子的支持,譚婕妤的父親做東江總督,與東港毗鄰,利益摩擦當然少不了。
前段日子,譚應台還上書彈劾奉城伯。
一時間眾人的眼神微妙起來,不知道今日這一局,譚婕妤跟端王妃誰主誰副。
太醫院院正低頭不語,他只聽皇上的旨意。
端王妃說一句話,他自然不能擅自做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皇上身上,皇帝的眼睛掃過段明曦。
段明曦並未避開皇帝的目光,她的眼神堅毅,帶着被人算計過後的怒火。
譚婕妤哽咽着看着皇帝,「陛下,臣妾待您一片真心可昭日月,實在是不知道哪裏得罪了端王妃,才有今日一劫。臣妾願意一死以證清白!」
「譚婕妤!」明曦嗤笑一聲,「孩子在你的肚子裏,即便是你死了,剛死之人這脈象也是能號的出來的!」
譚婕妤面色越發的蒼白,冷汗直冒,她滿面怒火地看着段明曦,「端王妃,你以下犯上,不容放過。」
「不勞錢婕妤費心,等真相查清楚,我自會向父皇請罪。父皇罰也好,罵也好,我都心甘情願領罰。」明曦微微上前一步,然後看着皇上,「父皇,兒媳請您允許院正大人給錢婕妤診脈。」
「皇上」錢婕妤緊緊扯着皇帝的袖子,哀哀戚戚,淚珠滾落,好一張我見猶憐淒婉的臉。
太醫院的院正這會兒恨不能昏過去,造了什麼孽,遇上這樣的火葬場。
皇帝深深地看了一眼段明曦,「你想好了?」
段明曦一咬牙,她知道皇帝什麼意思,如果譚婕妤真的有貓膩,一旦揭發出來,皇上的面子也丟盡了。
一旦龍顏大怒,段明曦必然會遭池魚之殃。
「是,兒媳問心無愧。」段明曦沉聲道。
蕭沐宸忽然上前一步站在明曦身邊,「父皇,兒臣願與王妃共擔責。」
皇帝:
真是他的好兒子!
淑妃面無表情地立在皇帝身邊,此時看着兒子站出來護着明曦,她看着皇帝無奈地說道:「這倆孩子一個比一個倔,皇上,臣妾瞧着天色不早了,不如先散了,明日再議不遲,您龍體為重。」
淑妃故意做出關心皇帝善解人意的舉動,她知道皇帝的性子,越是這般他反而越不會就此罷休。
皇帝冷笑一聲,「給譚婕妤診脈。」
太醫院院正深吸口氣,上前應道:「微臣遵旨。」
譚婕妤瞧着走過來的院正,又抬眼掃了一眼給自己診脈的太醫,她對上皇帝陰沉沉的目光,不得不伸出手腕。
院正將帕子搭在譚婕妤的腕間,這才搭上手指。
現場一片安靜,只有輕微的湖水聲徐徐傳來。
晉王看看段明曦,又看看譚婕妤,最後看向自己的王妃,他低下頭靠着她,將聲音壓得極低,問道:「你為何攔着我?」
段徽柔面色瞬間一白,微微側身靠着晉王,冰冷的小手抓着他寬厚的大掌,「王爺,你信我,我在她手上吃過好些虧,但凡我姐萬分鎮定死咬不放的時候,就有人要倒霉了。王爺,我是為你着想,千萬別吃虧啊。」
晉王聽着自家王妃這奇奇怪怪的語氣,他知道她們姐妹曾經鬧得很僵,但是自從自己娶了她,這兩姐妹不是關係緩和的多了嗎?
怎麼現在聽着好像不是那麼回事啊。
不過,段徽柔在姐姐跟他之間,選擇提醒自己,也就是站在自己這邊,晉王還是很滿意的。
出嫁從夫,這才是為人妻子的本分。
段徽柔若是知道晉王這樣想,肯定給他一個大白眼。
若不是怕他莽撞站出去惹來禍事牽連她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