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具黑色的乾屍獨自佇立在那裏,仿佛與整個世界隔絕開來。
它的身體乾癟如枯木,沒有一絲生氣,卻給人一種無法言喻的壓迫感。乾屍的手中緊握着一把通體漆黑的木劍,劍身散發着淡淡的黑煙,宛如煙霧繚繞般神秘莫測。
而站在一旁的陸濤似乎並沒有太在意眼前的景象,只有姜言自己心裏最清楚,那把看似普通的木劍就是黑血劍!
原本面對滿院的魘就已經讓人感到力不從心了,如今又突然出現了一具手持黑血劍的乾屍,這樣的局面使得姜言也不禁心生絕望之情。
「為什麼黑血劍會在這裏」他不明白,而且從那把黑血劍的樣式來看,和自己那把十分相似。
原來的黑血劍,在執行了鬼缸的計劃後就變得黑煙繚繞,此刻乾屍手中的那把黑血劍也是如此。
不過,既然那具乾屍能擁有黑血劍,說明應該和老一輩御鬼者有關係,於是他在心中問道:
「老東西,你知道那具乾屍的來歷嗎?」
出乎他意料的是,顧青峰也認不得那具乾屍,只是有些困惑道:
「奇怪,老夫也沒見過那東西,它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聽到他的回覆,姜言略微放心了一點,至少那具乾屍應該不是老一輩御鬼者那樣的老怪物。
或許只是一隻魘無意中獲得了黑血劍。
「怎麼了,那具乾屍有什麼不對勁嗎?」陸濤也察覺到了姜言的異常,他不明白姜言為什麼會對那具乾屍那麼感興趣。
「那東西可能很危險,我們還是不要貿然靠近。」姜言用鍘刀揮了幾下後道。
雖然他們在交流,但手一直沒停過,圍攻的魘越發兇猛,繼續這樣下去他們兩個肯定會頂不住。
「危險是嗎」陸濤偷偷瞥了一眼那具乾屍,它孤零零地站在血紅的走廊里,看起來孤獨而突兀。
不過他也很快理解了姜言的擔憂,因為東邊的走廊到目前為止都沒有魘入侵。
即便有三盞燈籠在那裏,也應該會有恐怖程度極高的魘能克服燈籠的壓制,但到目前為止一隻都沒有。
不僅如此,屠夫三次撞滅的燈籠都是正房和西廂房的,東廂房的一盞都沒有滅。
這種情況,仿佛是院子裏的魘刻意地避開了東邊走廊一般。
「或許東邊走廊才是最安全的,雖然那裏有一具乾屍,但面對這一隻魘總比面對這麼多隻要好。」陸濤提出了他的想法。
姜言當然也想過這一點,他已經猜到,院子裏的魘不敢進入東邊走廊,應該是忌憚那具乾屍。
不過那具乾屍手中拿着黑血劍,他總感覺那東西不簡單,因此不敢貿然前往。
「等實在沒辦法了,就撤到東邊走廊吧。」姜言神情凝重道。
肢解完面前的這隻魘,手裏的殺豬刀已經沉重得無法握住,他不得已將殺豬刀丟掉。
而就在這時,之前殺死羅恩的那隻長滿眼睛的手伸了出來,兩人頓時大驚。
它的頭已經被肢解了,所以鍘刀對它沒有作用,姜言也剛剛把殺豬刀丟下,偏偏在這個時候,那隻手伸了出來。
「運氣怎麼會這麼差」他內心有些無奈,不過這麼短的時間他也來不及做出其他反應。
陸濤立刻催促青黑男屍發動攻擊,一隻青黑的手狠狠抓住了那隻長滿眼睛的手,在青黑男屍強大的壓制下,那隻手上的眼睛閉上了十幾隻,足足閉上了一半。
那隻手的速度也肉眼可見的減慢許多,姜言也有了反應的時間。
但這還不足以阻止它的行動,那隻手依舊勢不可擋地朝姜言伸去。
「小心!」陸濤大喊了一聲。
姜言此時面臨着兩個艱難的抉擇:其一,迅速俯下身去拾起地上的殺豬刀與之抗衡;其二,則是毫不遲疑地轉身向後逃竄以求自保。
然而,顯而易見的是,他毅然決然地選擇了前者。畢竟,即使蹲下身子,依然能夠避開那隻詭異手掌的襲擊。
他毫不猶豫地迅速蹲下身體,伸手去抓取那把鋒利的殺豬刀。可偏偏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股刺骨的寒意順着他的腳踝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