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岸邊,夕陽的餘暉里,在元理飛快重複着「癢」「癢」的聲音中,霄歸驊掏出白瓷瓶,放在桌上,用筷子另一端推過去——
「是,擦上便好。」
她一面答一面給出解決辦法,徐有功只低頭吃飯,此番,他忙得厲害,都忘了提醒,配好解藥她藥就已經配好。
就像是大哥,雖然人冷了點,可心總是好的,嘴上說着討厭他,實際上每次將自己置之死地也要讓他活下來。
「呃——呃!啊!我我」
突然,元理掐住了自己脖子。
「救我,徐有毒」
說完,砰地一聲往後倒下去!
霄歸驊猛然站起,「不可能!」忙蹲下來,手伸出去,竟被徐有功推開
「元理!」
大大的手掌,抓起臉色絳紅的小奶貓後,徐有功看到他憋笑的臉——
「哈哈哈哈!」
元理朝霄歸驊扮鬼臉,「三哥,你藥挺管用啊!一下就不癢了!」
他說時,滿天紅霞,連帶霄歸驊的眼也是紅的。
準確說,手也微紅。
就為了一個才謀面的小孩兒,徐有功推她?
徐有功臉色也不好。
元理的笑也一點點收斂,察言觀色不是他的強項,可也感覺到了氣氛微妙。
尤其看到霄歸驊紅的眼,元理立即道:「我,我錯了,我胡鬧!我給三哥道歉三哥彆氣啊」
認錯歸認錯,原不原諒就是另一個說法。
徐有功看向霄歸驊,後者恢復一貫冷淡,直接走了,比起道歉,她更覺得心寒,原來,自己還抵不過這樣一個適才謀面的人。
原來,自己不過如此。
徐有功想追,「三我不是故意」
霄歸驊加快腳步,隻身沒入人群。
徐有功只能瞪一眼那始作俑者,卻是更遠處,傳來衙差的傳喚聲音——
「徐大人!徐大人!您在這兒啊,陳夫子找您!十萬火急!」
徐有功再回頭,第一次沒有案件為主,只可惜,人群里早就沒有了霄歸驊。
沒理會元理,他跟隨那衙差回去。
藥所門前,徐有功離得很遠就聽到裏頭衙差嗷嗷叫得比元理有過之無不及,「癢!癢,救命!癢死了,啊啊啊!癢死了!!啊!讓我剁掉它」
元理一直跟着,在門口扒門,縮腦袋,趕緊把藥藏好,徐有功看見了,直接拿走。
裏面陳夫子一臉的惶恐的在找藥,然而這毒來的奇特,完全超出了他的範圍
目前只能讓幾個衙差摁着,大家紛紛說着,「大哥,你平時還是能忍着疼的,之前追犯人,腿斷了都還跳,也沒這樣啊!」
「啊,不一樣!這東西啊啊啊!癢死我了救命,殺了我吧」
眼見斷了腿都不怕的人如此惶恐,眾差也是皺眉催促,「徐大人在哪?」
「徐某在這。」
徐有功刻意觀察了一會兒,直接把藥水的配方給陳夫子,「用這個可治。」
陳夫子拿來,只聞了一下,就驚了,「這,這幾味藥是」陳夫子沒說完,就自己捂住嘴,因為徐有功眼神冷冷,他覺得那東西不能說,於是過去上藥。
等上完,那衙差不叫喚了,陳夫子才是走到一邊來,詢問:「大人,您這,手眼通天啊,着裏頭好幾個都是宮裏才有的藥,您這不是故意欺負人嗎?這我怎麼配解藥?你可不許罰我啊!」
他說得徐有功目光微沉,宮中藥物?那在宮外就算是禁藥了,霄歸驊會有,他倒不奇怪,她常年遊走各處山林,就算是違禁藥物,她搞到也不足為奇,但這一條卻足夠把梁惠識抓起來。
只是再略過一個念頭——
倪秋這個江湖老方士,真是夠厲害,在千里之外就能寫出配方
念頭只一掠,徐有功就收回神,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辦。
藥房旁便是畫室。
徐有功直奔畫室處,可惜,前面四畫加謄抄已讓畫師們精疲力盡,徐有功進去時,不少畫師提筆坐睡。
他也實在是不好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