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盤腿打坐的魏牧被重物砸中,睜開眼睛看過來。
黑暗中,他眼神如炬。
那披着長發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臉色慘白如紙,嘴唇哆嗦着囈語『好冷』。
水簾從上面垂下,石洞階高,裏面只有少許的水,並沒有被溪水淹蓋。然而,地面是濕的,石洞也非常潮濕。他有內力可以禦寒,而她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原本因吃了上頓沒下頓,體質極差,如今又受了驚嚇,哪能不生病?
他推開蘇錦煙。
蘇錦煙的身體向下面栽倒。
那下面全是硬石頭,一旦撞上去,腦袋不破也得留個包。
他伸出手臂,從下面接住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扶起來,將內力傳入她的體內。
蘇錦煙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
當蘇錦煙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床上,旁邊躺着魏牧。
她側過身,看着魏牧沉睡的樣子,用自己的頭髮撓着他的臉頰。
「怎麼長得這樣好看?」
咯吱,一名老婦人端着碗走進來,看見蘇錦煙醒了,笑着說道:「小娘子醒了。」
「大娘」蘇錦煙連忙坐起來,乖巧地問道,「這裏是什麼地方,我們怎麼會在這裏?」
「你和這位小郎君暈倒在溪邊,我和老頭子剛好趕着牛車經過,見你們摟在一起,一個比一個燒得厲害,就把你們帶回來了。」
蘇錦煙:「我們摟在一起?」
「可不是,抱得可緊了,我和老頭子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你們分開。」老婦人促狹地看着她,「小娘子,他是你男人吧?」
蘇錦煙:「」
蘇錦煙不說話,大娘只當她害羞,繼續說道:「這位小郎君的身上有傷,看你們這樣狼狽,莫不是私奔出來的?」
「大娘,我們是兄妹。」蘇錦煙馬上制止大娘豐富的想像力。「我們在途中遇見搶劫的,我哥為了保護我,這才受了傷。」
「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也不懂,你說是就是吧!我煎了藥,你先把你這碗喝了,等會兒餵小郎君也喝一碗,這樣才能好得快。」
蘇錦煙摸了摸碗底,溫度剛剛好。她低頭嗅了嗅,捏着鼻子,皺着小臉說道:「一聞就知道很苦。」
大娘把魏牧的藥端進來後就不管了,說是要出去給菜地除草,既然她醒了就由她照顧自己的小郎君。她說救人救到底,他們什麼時候恢復了再離開也不遲,他們家只有老倆口,沒人打擾他們。
蘇錦煙摸了摸魏牧的額頭,被燙得縮回了手掌。
她用勺子餵他吃藥,藥水順着嘴角流出來。她捏着他的下巴,把勺子捅進喉嚨里,再強行把湯水灌進去。
咕嚕咕嚕
「咳」
魏牧被痛醒,睜開眼睛,察覺喉嚨的疼痛以及蘇錦煙的動作時眼神兇狠,仿佛一匹準備撲過來的惡狼。
蘇錦煙被嚇着了,停下動作,把他喉嚨里的勺子抽了出來。
「那個你燙得厲害,再不退熱的話就會變成傻子了。我曾經見過被燒成傻子的人,超級無敵的可憐。」蘇錦煙眨巴着眼睛。
瞧她這樣真誠,應該不會把她的脖子掐斷吧?
魏牧摸着脖子坐起來。
「咳」喉嚨的刺痛比腦袋的刺痛還難受。「藥給我。」
蘇錦煙雙手奉上。
她小心翼翼的,如同受了驚的貓,正在小心翼翼地試探『它』的主人。
魏牧喝了藥,看向四周,問道:「這是哪裏?」
蘇錦煙馬上滔滔不絕地描述了他們如何被一對好心的老人家撿回來的事情。
「別人說什麼信什麼,被人賣了還要幫人數錢。你當時是清醒的嗎?他們說自己是好人,你就相信他們是好人了?」
蘇錦煙指了指他的臉,再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如果他們不是好人,我們現在應該已經被賣了,還是數不了錢的那種。」
魏牧:「」
「你先躺下吧!」蘇錦煙拍了拍床板。「我出去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
魏牧沒有理她。既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