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臉紅得有些不自然:「那是老夫年事已高,沒看清人。」
這事就算這麼定下了。
在胡太尉準備離開大殿的時候,林之語忽然叫住了他。
「胡太尉留步。」
胡太尉背對着她,停下腳步:「何事?」
林之語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想問問太尉,你聽那個人的話,把自己的女兒送進皇宮,就一點也不擔心嗎?」
胡太尉先是一愣,後又道:「不過是女兒而已。」
「胡良媛惹怒了皇上,被禁軍玩弄,最後被剝去了麵皮,死不瞑目。」
林之語一字一頓,胡太尉的背影肉眼可見的僵硬。
剝去麵皮,死不瞑目。
「狡兔死,走狗烹。胡太尉,你可要想清楚。」
林之語平靜地闡述着這個人人都清楚的道理,聲音在空曠的大殿裏迴響。
胡太尉一甩袖子,似乎被人戳到了痛處。
「王妃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接下來的處境吧!」
胡太尉大步跨過了門檻,只是這個背影似乎佝僂了一些。
大殿上終於只剩下了周子晉和林之語兩人。
林之語扶着他:「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個胡太尉,和江生素來交好。」
「他是在和褚念善一唱一和呢。」周子晉感覺自己眼睛發黑,下一秒,整個人就軟了下去。
乾元殿還沒來得及收拾出來,迎接他的新主人,現在回晉王府也不方便,林之語只能把他帶到了未央宮。
出乎意料的是,這裏的一切都整潔如新,更遑論美人瓶里的那一支待放的四季桂花。
林之語只是匆匆瞥了一眼,就讓下人去喚太醫。
涼水換過三四遍,方太醫終於姍姍來遲。
對於今天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
「王爺他如何了?」林之語緊張問道。
方太醫先是搭上脈,隨後撐開了周子晉的眼皮仔細看了一眼,眼神越來越嚴肅。
「這像是中毒,可具體是什麼毒,老夫卻是看不出。」
方太醫搖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王爺身邊不是有個醫聖?王妃為何不去叫他來看?」
他收了藥箱,疑惑道。
「姬偃師他週遊世界去了。」林之語默了默。
這幾天吃住都在一起,如何會中毒?
她定了定自己的心神,還是讓人把方太醫送了出去,自己則是派人去修書一封,希望姬偃師能回來看看。
方太醫剛走了兩步,還沒出宮門,迎面就撞上一個人來。
他定睛一看,臉色頓時煞白,兩腿一軟,跌坐在了地上,一隻手抖抖索索地指向來人,另一隻手還不忘掐上自己的人中,竭力保持清醒。
「鬼,鬼啊!」
周陽繞過他:「什麼鬼不鬼的,本宮還活着,豈不是一件好事?」
姬偃師緊隨其後,看了地上的方太醫一眼,幽幽嘆了一口氣。
「這個家沒我,得散啊。」
「你們」林之語又驚又喜。
姬偃師皺眉看了一眼床上雙眼緊閉的人:「這麼重要的時候,我如何能不在?」
他搭上了周子晉的手腕,眉頭緊鎖。
方太醫認出他來,坐在地回過神,立刻就在一邊旁觀。
這次,可不能讓醫聖跑了!
他示意旁邊的宮女:「風大不利於王爺的病,把門帶上。」
「你診的不錯,確實是中毒了。」
姬偃師放下手,臉一點點沉了下來。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王爺都有和誰接觸過?」
林之語的一顆心提了起來:「他就在小院裏,吃食都是一樣的不對!」
姬偃師問的,是和誰接觸過。
除了他們,就是褚念善了。
周陽也上前,拉過周子晉的手腕仔細看了一眼:「毒是從手腕處進入,王爺應當是情緒激動,毒素已經跟隨周身經脈遊走全身。」
「可有的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