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從今往後,你不叫狗雜種,你叫王凱樂!」
王誠再次對小男孩叮囑一遍,生怕他又叫自己狗雜種。
「好的!師傅,我記下了!」王凱樂鄭重地點了點頭。
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王誠忽然眉頭一皺,領着他來到一間客棧。
再出來時,王凱樂已經換上了一身新的衣服,臉也洗乾淨了,有些黑,但眼裏多了靈氣,不再像先前那般畏畏縮縮,也敢主動去說話了。
「師傅,我們出來幹啥?」王凱樂操着西北的口音道。
王誠摸着他的小腦袋道:「買馬!咱們總不能就這麼走回去吧?」
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自己下面要去往哪裏。
師傅死了,米溪鎮全鎮被滅,他就算回去又有何意義呢?
況且,寧侯在抓他,樓外樓的人也在找他,回去豈不是在自投羅網?
這天下之大,大到幾乎所有人都有歸宿,唯獨他這位異鄉客。
「師傅,我知道這兒哪裏賣馬。」王凱樂表功似地說道。
「你?」
王誠笑着搖了搖頭,馬頭鎮其他場所他可能不知道,賣馬的到處都是。
「師傅,我真知道,不信我帶您去!」王凱樂拉着他的手往一處走去。
王誠跟着他一路走去,拐了好幾個彎,來到一處空地。
很大,到處都是關着馬的馬廄,一眼都看不過來。
進出的人很多,幾乎每一波人都會牽着一匹甚至一群馬。
王誠還看到了之前向他們販馬的小販,原來他們的馬都是從這裏來的。
他立刻意識到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這裏才是真正的馬匹交易市場。
「師傅,這裏有好多好多的馬。以前我沒有吃的時候就會來這裏,只要磕個頭,那些有錢人就會給我錢。」王凱樂道。
王誠習慣性地摸了摸他的腦袋,這小傢伙必然吃了很多不為人知的苦。
在他那片世界,這個年歲應該才上初中,哪個不是家裏的寶?
走入裏面,那一個個馬廄前都豎着牌子,諸如千里馬店、順風馬店。
幾乎每個店鋪都有人,王誠路過的時候根本沒人去關注他。
「好馬術!」
突然,從前方的跑馬場傳來一陣叫好。
只見,跑馬場上一匹跟成人一般高的駿馬肆意揚蹄,它皮毛皆是黑色,漆黑如墨,奔行起來好似一道疾風。
在馬背上端坐着一名青年,二十三四歲,容貌硬朗,袖子全都捋到上面,露出兩條線條感十足的小臂。
沒有馬鐙,沒有馬鞍,也沒有韁繩,他兩隻手就這麼抓着馬鬃,不論黑馬如何狂奔都沒能將他甩出去。
「好馬!」
王誠眼睛一亮,他曾聽連雲堡的老瞎子講過相馬之術,能看出一點門道。
這匹馬毛髮柔順,色澤光亮,四肢修長,步伐輕盈,體態勻稱,威武剽悍,力量十足,屬上等馬。
更讓他關注的是,馬背上那位跟他差不多大的青年,馬術是真的厲害,就靠一雙腿和一雙手牢牢地坐在馬背上,幾乎與身下的黑馬合為一體。
不像他,雖然也能騎馬,但絕對做不到像此人這般靈活。
這是他迄今為止見過馬術最強之人!
一直繞着跑馬場跑了十幾圈,黑馬速度終於放緩了。
那馬背上的青年雙腿一把夾住馬腹,黑馬適時停下。
「好!馴服了!」
「這匹馬進來也有幾天了,前前後後一連十幾人都被他傷了,總算被馴服了!」
圍在那場周圍的眾人齊聲喝彩。
「老馬!趕緊出來!人家把你家的馬馴服了,你可得說到做到,分文不取,把這匹馬拱手相送!」
這時,有人朝馬店裏喊道。
須臾,從馬店裏走出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
他五十歲上下,一身錦衣華服,頭上帶着土財主喜歡帶的高帽子,人還未至,就已經向眾人拱手作揖。
「諸位,我老馬什麼時候說話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