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山衛城郊,一輛朝着威海衛方向快速駛離的武裝戰車之中。
墨晉抓着車窗扶手,將大半個身體探出車外,眺望着遠處沖天而起的火光。
「居然這樣都沒能弄死你,看來那則傳聞應該是真的了。」
墨晉單手拆開束在頭頂的髮髻,任由一頭齊肩長發在狂風中舞動,突然怒罵一聲。
「武序止戈.居然在這個時候跳出來,真他媽的晦氣!」
發泄完心中煩悶的怒火之後,墨晉才帶着一身冰冷的氣息緩緩坐回車中,閉目凝神。
在原本的計劃中,他今天就能徹底解決趙青俠這個麻煩。
雖然對方的失蹤肯定會讓矩子堂派人下來調查,但是以自己家在天志會中的勢力,想要應付過去並不麻煩。
無外乎是付出點代價就行。
到時候,這一次矩子堂的入堂名額自然就能回到自己手中,家裏和倭民區的生意也能繼續進行下去。
在墨晉看來,趙青俠的出現原本只是一個不足為道的小插曲。等自己捏死這個無名小卒之後,一切就能回歸正軌,大家寶鈔照賺,序列照升。
可現在隨着李鈞的下場,墨晉的計劃已經完全被打亂,甚至事情的發展已經超出了這位天志會墨攻部隊太子爺的掌控範圍。
對方搬出的背景絲毫不遜色自己,甚至在威脅程度方面還要更甚一籌。
這不由讓心高氣傲的墨晉感到無比煩躁。
「一條見人就咬的野狗也想和狼群廝殺,李鈞你真以為本少怕你?」
嘀
突然間,墨晉顱後的腦機靈竅發出一聲黃粱夢境接入的提示音,接着他眼前的視線開始變化。
一間裝飾簡潔的會議室在眼前展開,入眼處沒有任何奢華的明制風格的木質家具,所有的桌椅都閃動着鐵質的冷光。
正前方的牆壁上懸掛着一塊巨型盾牌,中心處鑲嵌着墨家的信物矩子劍。
一名氣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人坐在盾牌之下,臉上冷峻的神色讓墨晉不由心頭一沉。
「父親。」
墨晉快速收斂好自己心中的憤怒,束手而立,低頭喊道。
能被他如此稱呼的人,自然只有天志會墨攻部隊主官,墨恪。
「靈山衛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墨恪直接開門見山,平靜無波的聲音中讓人聽不出他的喜怒。
「整個第七小組全軍覆沒,連同一名負責指揮的墨序七副主官也戰死當場。這件事壓不住,我會如實上報會內高層。」
墨晉聞言面露驚愕,「為什麼?」
「這件事是墨攻部隊副主官許風自作主張,越級指揮,你雖然是第七小組的組長,但全程毫不知情。明白了嗎?」
墨晉恍然:「明白了。」
「第七小組的事情就這樣了,之後不管是誰來問,你都是這套說辭。」
墨恪話音停頓了片刻,話鋒一轉:「接下來我想聽你說說,為什麼要把荒世集團拉下水?」
墨晉敏銳察覺到了自己父親眼中浮現的一絲怒意,霎時神色凜然,急聲說道:「我是故意的。」
「兒子認為既然荒世集團想要從我們手中拿貨,那不如讓他們出面幫我們解決李鈞這個麻煩。如果成功了,我們坐收漁利。即便是失敗了,後續也能多一個分擔壓力的人。」
「那群倭民不是傻子,你許諾給了他們什麼,才讓他們答應出手?」
墨晉心頭一顫,「墨墨甲。」
「你這是觸犯了天志會的底線啊。」
墨恪身體往後一靠,眼眸微闔,良久之後說道:「現在根本三郎死了,荒世集團也清楚了李鈞的實力到底是什麼水平,恐怕輕易不會再繼續派人摻合其中了。」
「怎麼可能?」
墨晉不明所以:「難道他們不想跟我們家做生意了?」
「你這次隱瞞李鈞情報的行為,在那群倭民眼中不亞於背叛。吃了一次虧的他們,接下來必然會靜靜等着我們分出勝負。如果我們父子輸了,他們自然會重新去攀附下一位墨攻部隊的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