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山城,宣慰司衙門。
許准跨過高高的門檻,從帶着擴音功能擂鼓旁走過,兩側樹立着的「肅靜」和「迴避」牌子掃出紅光,從他身上一掠而過,確認身份無誤之後,一頭昂首怒視的紋錦械獅才緩緩按下頭顱。
正堂之內,一身青色長衫的楊白澤早已經等候在此。
「許老,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許准拱手道:「回大人,截至今日,犬山城一共開辦夫子廟四所,招收生員六千人,師資配備、食宿補貼、教學設備等已經全部到位,教化工作已經陸續走上了正軌。」
「教書的先生身份審查過沒有?」
「您放心,這一點是我親自把關的,凡是有門閥背景的都被下官趕了出去。錄用的都是一些背景清白,經驗豐富的低級從序者。」
楊白澤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些人雖然都是些酸不可耐,讀死書的老學究。但也只有他們敢在這種時候背井離鄉,從帝國本土到倭區來授業了。所以在待遇問題上,一定要儘可能的滿足他們的要求,千萬不能吝嗇那三瓜兩棗。」
「明白。所有人的薪酬待遇都起碼是本土之時的兩倍以上,他們對此也很滿意。」
「那就好。」
楊白澤接着問道:「啟蒙私塾方面的進展怎麼樣了?」
「招生工作進展的很順利,城內群眾的配合度也很高,已經不需要我們過多宣傳,他們自己就會把孩子送過來入學。」
許准面帶微笑:「現在犬山城內,帝國漢名的普及度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五十,而且目前各大企業都在配合我們同步推行漢名點卯,加上帝國之前鋪墊的『明語』教化。相信要不了十年的時間,絕大部分倭民就會忘記他們自己原有的姓氏,只記得我們給他們的明人名字。」
「那勞務輸出方面?」
這是楊白澤新政三板斧之中的最後一招。
許准心中早有腹稿,對答如流:「這一個月,我們已經向帝國本土的重慶府輸出了青壯年五千人,相較於上個月來說,漲幅喜人。不過裴公那邊倒是來了消息,讓咱們尋覓一些新的府州,別全部都往他那裏塞,重慶府也不需要這麼多工奴。」
「不往重慶府送,還能往哪裏送?別人可不是我的老師。這個咱們不用管,我相信以老師的手段,一定會有辦法的。」
楊白澤根本沒想過裴行儉該怎麼去安置如此多的新增青壯年,反正他知道自己老師肯定能夠兜住這個底。
「在經費方面,有什麼問題嗎?」
「這是我們目前最突出的短板了。雖然我們接手了荒世集團和黑龍資本在犬山城的所有產業,但他們留下犬山城的東西本來就不多,一些真正賺錢的灰色產業我們又不能繼續做下去。光靠明面上的那部分收入,比起目前的支出來說,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許准臉色一正:「以我們目前手裏的寶鈔來看,最多還能堅持一個月的時間。時間一到,如果還沒有其他的經費來源的話,就只能變賣宣慰司名下的資產了。」
「該賣就賣,別有什麼心理負擔,反正也是撿來的便宜,丟了也不心疼。」
楊白澤不以為意,「如果全部變賣了的話,能維持多長時間?」
「在有人接手的情況下,也不會超過半年。」
「足夠了。」
楊白澤大袖一甩,語氣篤定:「甚至要不了半年的時間,倭區的局面就能塵埃落定。到時候錢根本就不是問題。」
許准一雙花白的眉毛動了動,雖然不知道楊白澤為何會如此自信,但他並沒有開口詢問。
「那在不考慮經費維繫問題的前提下,我們犬山城的新政可以說是推行的十分順利。」
楊白澤負手轉身,抬頭看大堂主位後那副流動的青海紅日圖案。
海浪滔滔,紅日浮沉。
「其他大城的進度如何?」
「也在推進。不過明顯採取的還是保守態度,在力度上遠遠趕不上我們。就連作為倭區核心的江戶城,目前也只開辦了兩所夫子廟,收錄的學子人數甚至還沒有我們的一半多。」
許准猶豫了一下,「很明顯,這些人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