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海潮,你還有人嗎?」
面對楊白澤挑釁般的詢問,徐海潮卻顯得波瀾不驚,臉上沒有半點惱羞成怒的樣子。
「看來那個老東西真的很重視你啊,除了法序,居然還讓李鈞來幫你。不過,你確實也值這個價錢。」
徐海潮神色淡然,似乎並不在意自己已是死到臨頭。
「但是你要問我還有沒有人」
徐海潮笑了笑,伸手指向樓外:「這下面不是還有很多?」
楊白澤嗤笑一聲:「你之前說過,他們要的只是一個結果。現在輸贏已定,你竟然把希望放在他們身上?」
在商戮警惕戒備的目光中,徐海潮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欄杆旁邊,朝着地面墜下目光。
怯懦的儒生在武夫的凶焰中跪地叩首,此刻卻依舊小心翼翼的抬起了臉,望向那道站在高處的身影。
有人眼露慶幸,有人神情悲悽。
有人面色猙獰,有人如喪考妣。
有人掙扎跪行着想要脫穎而出,似要捨命去拼上一把,在那道身影從高處墜下之時,衝上去撕咬屍身,以此來表明自己的立場。
有人躲躲藏藏想躲出他人目光,依舊逃不出內心恐慌,以免在大火吞噬閥樓的時候,被爆散的火點灼傷。
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這一幕宛如是在荒蕪的曠野中,一群鬣狗圍在一顆參天大樹之下,惡狠狠的盯着躲在樹上的獵物。
盤算着接下來是大快朵頤,還是轉頭就跑。
吳誠也在一名黑衣法序的陪同下,就站在那輛車駕的旁邊,用冰冷漠然的目光與徐海潮對視。
「看着噁心嗎?」
呼嘯的夜風吹得衣袍劈啪作響,徐海潮自問自答:「確實很噁心,但希望可從來不分乾淨還是骯髒。在張峰岳的眼中,儒序的未來在楊白澤你這種人的身上。但在我看來,下面這些人一樣也是春秋會將來贏過你們的籌碼。」
徐海潮半側着身體,轉頭帶着笑意看向楊白澤。
「你搬倒了徐家,但同時也讓他們徹底害怕了,害怕下一個就輪到他們。你信不信,要不了多久,這些人里就會有很多選擇背叛新東林黨,轉而投入春秋會的麾下。」
徐海潮一字一頓:「所以啊,楊白澤你是贏了,但我也一樣沒輸!」
「孽畜,死到臨頭依舊不思悔改,徐家有你這種敗類,當是徐家之恥!」
一聲粗暴至極的怒罵突然從閥樓的深處響起。
緊跟着一道道飄忽的身影接二連三出現,這些人衣着的古舊程度各不相同,此刻並肩站在一起來,連接成為一段綿延漫長的歷史。
楊白澤晃眼粗略一看,至少也得有兩三百年。
而這群投影之中,他認識的,只有站在最末端的老人。
正是徐家上任家主,徐升月。
明月海潮,從父子兩人的名字不難看出,對方曾對徐海潮寄予過何等的希冀。
但現在不用說什麼相輔相成,子承父志。那猙獰的模樣分明已是生死仇敵。
「徐海潮,你要是還把自己當成徐家子嗣,立刻就束手就擒,一人做事一人當,你不要連累徐家上下三百口為你陪葬!」
「想我徐家百年清白,沒想到卻生出了這麼一個孽障,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
「欽差大人,徐海潮犯下的所有罪孽全是他一人所為,跟徐家旁人沒有任何關係,還請欽差大人明鑑,留徐家眾人一條生路。」
不一樣的聲音語調,表達的卻是同一個意思。
徐海潮死不足惜,但徐家其他人卻是無辜的,不該跟着他一起送死。
面對這一盆盆接連潑灑而來的髒水,徐海潮那張淡然的臉上終於有了些許的變化。
「都給我閉嘴!」
徐海潮大喝一聲,譏諷的目光看着這一眾忙着跟自己撇清關係的列祖列宗。
「我確實是做錯了,但不是錯在加入春秋會,而是沒有把你們這些老東西的牌位和腦子全部掀翻砸爛。一群庸碌之輩留下的苟延殘魂,也配在這裏指責我?」
「逆子,你說什
第646章 滿樓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