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上下起伏,被一個浪頭拍入海底,消失無影。
「小子,以後像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就別打攪老夫了,老夫都還沒活動開,人就被打死了,實在是沒什麼意思。」
被鄒四九以夢主規則構築而出的蘇策,性情竟與真人一般無二,此刻擰動着肩頸,溝壑縱橫的臉上滿是意猶未盡。
「老爺子您放心,下次我一定多找幾個皮糙肉厚的序三進來,讓您好好過過癮。」
鄒四九滿臉堆笑,對着蘇策拱手道。
「這還差不多。黃梁夢境能讓你設定這樣的規則,你前途無量。」
蘇策滿意的點了點頭,卻在消失之前,突然轉眸看向一旁的李鈞,眉頭緊蹙。
「你啊,真是丟人。」
李鈞聞言不由面露無奈的苦笑,嘴唇微動,欲言又止。
「既然事兒辦妥了,那我也走了。」
面對陳乞生,鄒四九立馬收起臉上的諂媚笑意,挺起胸膛,雙手背在身後,用鼻音輕輕嗯了一聲。
「小陳啊,現在我可比你快一步晉升序三了,以後大家見面誰是哥,誰當弟,這點規矩,我想你應該分得清楚吧?」
「當然清楚了。」
陳乞生冷冷一笑:「不過以後你再被打到需要搖人的時候,伱猜道爺我還來不來?」
鄒四九臉上傲意頓時一僵,連忙訕笑道:「大家都是兄弟,開個玩笑而已,用不着這麼較真吧?」
「現世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在這兒可是送神容易請神難。你不懂規矩,我可就很難辦啊。」
「瞧這話說的」
鄒四九站姿一正,拱手抱拳,恭敬道:「陳哥您慢走,這次麻煩您了,咱下回見。」
「小鄒,以後記住了,做人態度很重要。只有你心誠了,才會有神回應。」
嬉笑打鬧幾句後,身影正在漸漸變淡的陳乞生同樣看向李鈞,輕聲道:「鈞哥,該辦正事了。」
李鈞默然點了點頭,目光最終落在了鄒四九的身上。
「這倆爺子也真是的,一個個絮絮叨叨,弄得就跟咱們賴着不願意清醒一樣。」
鄒四九哈哈一笑,走到李鈞身旁,踮起腳攬住他的肩膀。
其實蘇策和陳乞生,包括李鈞,都是他以夢主規則構現在黃梁之中的『神靈』。
他們的性情是鄒四九自己記憶的具象,他們的言語則是鄒四九自己心底的映射。
「一路走過來,確實是挺累人的,鈞哥你想歇一歇也無可厚非,兄弟我能夠理解。但現在咱們可才被人狠狠坑了一次,這要是不先把手給還了,怎麼睡得踏實?」
鄒四九拍着沉默不語的李鈞的肩膀,視線之中有裂痕正在快速瀰漫。
咔嚓!
新安城外,某個還沒有被血肉田畝覆蓋的民居之中,脫夢而出的鄒四九翻身坐起,推門而出。
他抬眼眺望遠處被火光照亮的血肉城市,口中輕聲笑道。
「鈞哥,該死的人還有那麼多,你還在等什麼?」
「李薪主,讓你久等了。」
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呼喚,李鈞猛然睜開了緊閉的雙眼。
可他卻震驚發現,闖入眼眸之中的卻不是被血肉塗抹成一片猩紅的新安,而是一座極其奢華的恢弘殿宇。
站在面前的也不是凝聚巨人身形的田疇和那個偷襲自己的不明身份的社稷農序,而是一個面容陌生的老人。
「不過如果不用這種辦法你多沉睡一會,我們今天這面,恐怕就見不成了。」
老人微微一笑:「先認識一下,老夫張峰岳。犬子嗣源在番地受你照顧不少,我先代他.」
話音未落,一道拳影赫然從老人的面門洞穿而過,轟在宮殿的牆壁之上。
轟!
牆壁崩塌,被轟出的缺口之外,是近在咫尺的飛雪和流雲。
這座殿宇竟宛如同天上宮闕,不知幾高。
李鈞的視線不由看向下方,這座駭人高樓所在之地,是一座被大雪傾覆的死寂城市。
天地慘白,寂寥無聲。
「登高望遠,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