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海笑而不語,雙手捧着一塊錦緞,恭敬地遞過身前的主人。
顧璽一邊擦着手,一邊抬眼看向李鈞。
「這個馮黃雖然只是吏部考功司一個小小的掌固,但卻養了一身附庸風雅的毛病。平生最好各種雅事,下好棋、喝好酒、賞好畫,就連一幅春宮圖都得是前朝的大內秘事。」
「上次你帶回來那幅《滕王行幸裴奴圖》,可是深得他的喜愛啊。」
李鈞低眼垂眸,抱拳沉聲,「能為主家盡一份力,是我的榮幸。」
「很好,顧邕這個廢物執掌蜀道物流這些年,雖然沒有什麼建樹,但死之前還是做了件正確的事情,讓你當了安保部的部長。」
「邕少爺死了?」
李鈞眉頭一皺,他目前掌握的信息,顧邕只是被川渝賭會的匪徒抓走了,生死並沒有確定。
「他只有死這一條路。吳拱如果想拿顧邕要挾我,那他也不配跟我競爭離開成都府的名額了。」
顧璽俊美的臉上笑容和煦,李鈞卻感覺屋舍內有寒意頓生。
「這一次我召你入府,知道是為了什麼事情嗎?」
顧璽扔開那塊價值不菲的錦緞,坐進一張雕工華美的圈椅之中,笑意盈盈的看着李鈞。
李鈞沉聲道:「屬下知道,是為了向吳家還擊。」
「那伱知不知道吳拱放着膝下那麼多閥犬不用,反而讓重慶府那群野狗過境撒野,又是因為什麼?」
李鈞搖了搖頭,這一點他確實不知道。
顧璽彈出一根手指,指向李鈞,「是因為你。」
李鈞愕然,「我?」
「沒錯,」
顧璽笑容舒暢,「說起來咱們這位吳大少爺也算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自以為囚禁那頭法家獬豸十年,已經磨掉了對方的稜角,沒想到卻還是被狠狠反噬了一口。」
「現在落得門閥私獄被毀,手下精銳死傷慘重的下場。這可都是李鈞你的功勞。」
樂重
李鈞眸底浮現出那道立身天光之下,厲聲呵斥門閥的身影,心頭一時百感交雜。
「那不是我的功勞,是」
「是什麼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顧璽開口打斷李鈞,「據我了解,這次川渝賭會來的是一夥『條』系牌組,動手的目標就是顧邕和你。」
「現在你要是再去打一回吳家的臉,就算一個月後來的考察組不在乎這些,金陵那邊恐怕也會找他的麻煩。」
持刀的人換了,但刀還是刀。
「您是要讓我去炸了天府重工,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顧璽淡淡一笑,「吳拱出的這些昏招,如果我們有樣學樣,豈不是和他成了一樣的蠢貨?」
「現在成都縣縣衙那邊已經發了話,要是繼續在城區內動手,造成的損失就要自己負責。」
「我雖然不在乎那點小錢,可咱們這位孫縣令可是個剛正不阿的角色,要是在考察組面前擺我一道,總歸是有些麻煩。」
李鈞問道:「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他落我的面子,那就我誅他的心。」
「吳拱身邊養着兩個紅衫奴,白天素手研墨,紅袖添香,晚上大被同眠,任君把玩。其中奧妙,恐怕是神仙難比。」
「可惜了,紅顏自古多薄命啊。」
顧璽面露惋惜,看向錢海問道:「你說如果要是有人砍了這兩位佳人的腦袋,再掛到天府重工門前,這位吳大少會是個什麼表情?」
錢海哈哈一笑,「恐怕會掉一兩滴淚?」
「這有些誇張了,死了再養就是。吳拱什麼本事不行,養狗的本事還是不錯,只不過不知道他那點私房錢還夠不夠再找兩名如花美眷來改造成大成的兵八了。」
李鈞冷眼看着兩人一唱一和,心中暗道果然是什麼樣的主人養什麼樣的奴才。
吳拱和吳錦豐為人都是囂張跋扈,顧邕的陰狠毒辣也和顧璽如出一轍。
都把李鈞當成一把鋒利快刀,自己要去做那執刀的人。
要是放在以前,李鈞恐怕只能咬着牙應
第109章 殺奴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