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嵐完全理解錯了在美國監獄裏的生存邏輯。
在這裏,如果你真是無辜的,那其他犯人一定會往死里欺負你;
但如果你是重刑犯,而且還是有背景的重刑犯,那這裏的其他犯人,不說一定把你當祖宗供起來,起碼也知道你不是好惹的,所以儘可能離你遠一些。
如果馬嵐承認自己是毒販,這幫人一定會對她敬而遠之。
畢竟,在美國,毒販是亡命徒的代名詞,而且毒販從來不會單獨行動,背後都有一個心狠手辣、武裝到牙齒的組織。
可是,馬嵐生怕別人真誤會她是毒販,所以一緊張就把實話抖了出來。
這一下就等於親手把自己在這監室的地位,按到了地板上。
這也是為什麼,紅髮女人一聽她說的這番話,不假思索的就打她耳光。
而這紅髮女人抽了馬嵐一巴掌還不滿足,她大步衝上前來,死盯着馬嵐,認真道:「告訴你,在我的地盤,如果你想少受罪的話,就乖乖讓你的家人給你的賬戶里多存些錢,我有很多要買的東西,不過賬戶里的錢不夠,這是你表現的機會,如果你家人給你存的錢足夠多,你在這裏就能少受點罪。」
說罷,她想起什麼,抓住馬嵐的衣領,繼續說道:「哦對了,友情提醒一下,負責這個監區的獄警傑西卡·布朗斯通,私下裏販賣香煙,她賣的美國精神牌香煙,一包要四十美金,一條起售,不過她的香煙不能通過你在監獄裏的賬戶購買,需要你通知外面的家人,把現金交到她手裏,她才會把香煙帶進來。」
馬嵐滿臉緊張的說道:「我我不抽煙啊」
那紅髮女人冷笑一聲,又是一巴掌抽在馬嵐臉上,怒罵道:「蠢貨,你不抽我抽!從明天開始,你每天要讓傑西卡·布朗斯通給我一條美國精神牌的香煙,記住,是三包!我和我的這些小姐妹們,最近都有些煙草短缺,你最好識相一點,否則的話,我一定要你好看!」
馬嵐頓時哭喪着臉說道:「我剛被關進來,還沒機會跟家裏人聯繫,我去哪給你弄一條香煙啊!」
「那我不管!」紅髮女人冷冷道:「總之明天晚上之前,我要是見不到一條美國精神,那我就打死你!」
說着,她又警告道:「哦對了,忘了告訴你,如果你敢去找獄警告狀,我會把磨尖的牙刷柄插進你的喉嚨,不信我們就走着瞧!」
馬嵐頓時嚇得哇哇大哭。
這時,一個年輕的華裔女人走上前來,低聲說道:「阿姨,這個紅頭髮的名叫克洛伊,貝德福德山懲教所已經待了五年了,在這裏是出了名的獄霸,不光咱們這個監室有她不少跟班,其他監室也有許多人是跟她混的,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否則下場會很慘的。」
馬嵐見到同胞,頓時哭着說道:「她這人也太不講道理了,憑什麼抽我倆大嘴巴子啊我招誰惹誰了我我委屈死了我」
紅髮女人克洛伊聽馬嵐哭的心煩,一把抓住馬嵐的頭髮,另一隻手又抽了她一個耳光,同時冷聲道:「再讓我聽見你哭,我就把你的嘴撕爛!」
馬嵐是真沒想到,美國的女子監獄裏面竟然如此黑暗,剛進來還沒幾分鐘,就被連抽了三個大嗶兜,整個人都被抽懵了不說,臉也很快便腫脹起來,疼的鑽心。
那個克洛伊見馬嵐的臉腫成豬頭,輕蔑的笑道:「你記住,今天只是稍微給你一點教訓,明天如果我見不到煙的話,後果自負!」
說着,她對身後一個女人吩咐道:「珍妮,你去接一盆水過來!」
被叫做珍妮的女人立刻跑到衛生間,很快便端着滿滿一盆水走了回來。
克洛伊看着馬嵐,冷聲說道:「不好意思,今天你只能睡地板了。」
說着,便沖那珍妮使了個眼色。
珍妮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戲謔的看着馬嵐,徑直將一盆水全部潑在了她的床上。
這下,不只是剛領的被褥被水澆透,就連枕頭、床墊也都沒法用了。
馬嵐不敢說話,更不敢反抗,只能唯唯諾諾的看着自己不斷滴水的床,心中又恨又悔。
恨的自然是這個克洛伊欺人太甚,悔的,是自己好好的牌打的稀巴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