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掌柜嗎?」
「正是,惠能,老朽遠遠看見你,就覺得你是惠能。果然沒有看錯。」安道誠不無興奮地說。
久別逢故人,自是一番驚喜!況且,他們可不是一般的故人。
於是,惠能敞開心扉,向安道誠訴說:自當年得他資助,北上黃梅東禪寺求佛法,攜禪宗衣缽南歸之後,在廣東四會、懷集、新州一帶的深山之中隱匿,迄今已有十五個年頭,因初十這天清晨,在春彎深山一間茅棚里睡醒過來,一陣心血來潮,想念娘親,故來到新江口,欲乘船回新州
安道誠聽完惠能的經歷後,既為惠能的坎坷經歷長嘆不已,更為他自己繼承禪宗衣缽,成為禪宗六祖而高興!
安道誠興奮地向惠能祝賀一番後,話鋒一轉:「待會我的船卸完貨後,我們一道回新州。」
「好!」惠能高興地說。
當天傍晚時分,惠能乘坐順風船回到洞口碼頭,安道誠盛情邀請惠能上岸在附近添記飯店食過晚飯後,直把惠能送至集成盧溪河口,互道珍重,依依惜別。
惠能與安道誠揮手告別後,連夜徑直往天露山而去。待到惠能風塵僕僕趕到石門洞時,發覺娘親不在,便趕到梁耀成家,此時已是四更天了。
梁金蓮半夜起床服侍李氏服完藥,剛躺下床,聽到「卟卟卟」連續三聲敲門聲,便有一種預感,久別的阿能哥可能回來了。
梁金蓮連忙披衣起床,走出開門一看,果然是她日思夜想的阿能哥站在門外面。
梁金蓮趨步上前,猛地拉着惠能的雙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不停地往下滴,哽咽着說:「阿能哥,你總算回來了伯母她」
「我娘怎麼了?」惠能急忙問。
梁金蓮「唉」地長嘆了一聲,「阿能哥,伯母病了很久了,可能快不行了這這些天,老喊着你的名字啊」
惠能聽梁金蓮如此一說,猶如五雷轟頂,肝腸寸斷,跌跌撞撞地來到李氏床前,大聲呼叫「娘親,能兒回來了,您的兒子回來了。」
再說李氏,惠能自從於一年前那個七月十三的夜晚離開了她以後,俗語說「兒行千里母牽掛」。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她總是自然而然地夢見能兒被惡人追殺,毒打,每次夢醒過來,總是冷淚濕透衣背。
雖然,梁耀成一家待她像親人一樣,梁金蓮更是把她對惠能的滿腔之愛,傾注到了李氏的身上。
一年來,儘管梁金蓮一直對李氏關懷備至,照顧周到。但李氏在上天露山之前已疾病纏身,加上歲月無情,老弱病殘之軀怎敵得過這老去的歲月?轉入去冬今春以來,李氏的身體每況愈下,一天不如一天了。
梁耀成見到李氏的身體狀況一日不如一日,心中已有數,知道她可能時日無多了,便叫梁金輝外出四處打探惠能下落,至今仍未回來,如泥牛入海,杳無消息。
於是,梁耀成就在上個月,以為李氏做大壽為由,熱熱鬧鬧地為李氏操辦了一場慶生壽宴來沖沖喜。
李氏的氣息剛有所好轉,誰料剛過了幾天,李氏好似又恢復到過去昏昏昏沉的狀況,好似已到了油盡燈滅,幾次幾近斷氣了
李氏由於心中牽掛着惠能,硬是從鬼門關中一次次地挺了過來
如今,李氏見到日夜掛念的能兒回來了,顫抖着從被窩裏伸出手,惠能連忙上前跪下,牽着李氏的手,流着淚說:「娘親,恕孩兒不孝,不能服侍在您身邊。」
「回來就好,我終於有兒子送終了我想回村」李氏斷斷續續地說完,一陣口痰湧上來
惠能連忙起來扶起李氏半躺着,輕輕地拍着她的背脊,好一會兒,李氏才感到舒服了一些。
李氏見惠能一身的疲憊,比在上次見面時,顯得又瘦又黑了,心痛地安慰起他來,「能兒,別難過,娘親沒事,你孤身在外,千萬要保重身體呀好了,你們都出去休息吧。」
惠能和梁耀成他們見李氏安靜地睡了,步出廳堂後,惠能首先對梁耀成一家表示十分的感謝,然後對梁耀成說,「耀成叔,我想明天接我娘親下山回夏盧村。」
梁耀成聽惠能如此一說,低着頭,一聲不響地拿出長杆水煙斗,「巴達、巴達」地抽悶煙許久,才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