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有什麼要事嗎?」
李氏催促着:「你開門再說吧。」
惠能只好下床去,將門打開。
李氏並沒有邁步進門去,而是站在門檻上,伸長脖子往裏面東瞧瞧,西望望。
惠能的房間雖然沒有點燈,但是皎潔的月光從窗欞上照射進來,裏面的一切仍可以見得清晰。
李氏的這一下反常的舉止.倒叫惠能大惑不解:「娘親,你找什麼?」
李氏喃喃地:「你房裏的和尚呢?」
惠能一頭霧水:「我房裏的和尚?娘親何出此言,你是不是睡着了,做什麼夢呀?」
李氏擺着手:「我並沒有睡着,更沒有做什麼夢啦。」
惠能再表白道:「孩兒我一人在房裏睡覺,怎會有什麼和尚跑里房來呢?」
李氏巴眨着老眼:「沒有和尚,夜晚你房裏何來念經之聲呢?」
惠能恍然大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李氏責怪道:「你年紀不小了,還沒正沒經的。你笑什麼?」
惠能用手指了指自己:「那個和尚就是我呀!」
「就是你?」李氏更不解了,「你什麼時候出家當了和尚?」
惠能一本正經:「我沒有出家當和尚,但那些經文確實是我念的。」
李氏並不相信:「字,你也識不了幾個,你會念什麼經?」
惠能解釋說:「我雖然不識字,但我可以跟人家的口水尾念嘛。』』
李氏追同道:「你跟誰學念的經呢?」
惠能:「我偷偷地跟着金台寺的和尚學念的經。」
李氏驚詫地:「怎麼,你到金台寺去了?」
「是呀,娘親,你聽我將事情的始末講出來。」於是,惠能就將金台寺的偶遇向李氏講述了一遍。
李氏聽後,鬆了一口氣:「呵,原來如此!」
惠能頗有回昧地:「那些經文聽來真令人感興趣。」
李氏催促道:「你再念給我聽聽。」
「娘親,你聽着,」惠能又將聽到的經文背誦了一次。
李氏從小就聽當鄉村郎中的父親講過經,自己平時又喜歡看經書,故此,對世間的各種經典略知一些。當她聽到惠能念過經文以後,問:「你知道,那大師父教徒弟念的是什麼經文嗎?」
惠能搖頭:「不知道。」
李氏:「那叫《金剛經》,全稱是《金剛般若波羅蜜經》。」
惠能巴眨着眼睛:「《金剛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是不是金台寺的那個老師父自己寫的?」
這一回,卻輪到李氏哈哈大笑了。
惠能不解地:「娘親,你笑什麼?」
李氏嚴肅地:「金台寺的老和尚怎能寫得出如此精闢的經典來呢。聽聞《金剛經》是從天竺那邊傳過來的。」
惠能詢問:「娘親,你懂這些經文的意思嗎?」
「不大懂,那麼深奧的佛理,我這個鄉下婦女怎會懂?」李氏坦言地說,「不過,我從小就從大人那裏聽過一些佛家的傳說與故事。」
惠能搬了一張木凳給李氏:「娘親,你坐下來,慢慢地將你知道的那些佛家故事講給我聽聽。」
於是,李氏便將她所知道的有關佛家與佛經的故事向惠能講了。
惠能越聽越來興趣。
一連幾天,惠能賣完柴後,連汗也顧不上抹,帶着疲勞,爬上山去,來到金台寺外,站在石壁旁,認認真真地聽着和尚念誦經文。
對於這個俗家子弟的奇特舉止,金台寺的住持寂空禪師看在眼裏。
這天,在教授徒弟念經後,趁着休息的空暇,寂空禪師走到破壁前面,朝着惠能行了一個禮,雙手合十:「阿彌陀佛。」
惠能也彎腰向他還了一個禮。
寂空禪師向惠能問道:「如果老衲沒有看錯,施主該是個打柴仔吧?」
「正是,我從十四歲上山打柴砍樵,至今整整十年了。」惠能用手搔着腦袋,奇怪地問,「大師,我沒有跟你講過話,你的慧眼真是厲害,怎會知道我是打柴的呢?」
第211章 佛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