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下午,藍天如緞,白雲似雪。阿波羅神,將它和煦的陽光灑落在雲霧山上。
張少飛向王少香道:「娘親,你在這裏歇着,我現在上山採藥去。」
王少香一邊抓癢,一邊問:「飛兒,你打算到哪裏去採藥?」
「娘親,雲霧山是個大藥庫,肯定有能醫治你皮膚病的山草藥的。」張少飛言罷,到屋角抄起了一個竹編的背簍,拿起小鋤頭和鐮刀,正要出門。
梁振輝追上前去:「阿飛哥,我跟你一道去。」
「不用了,」張少飛擺了擺手,「上山採藥,攀岩下壑,一個人方便些。況且你又不知道我要采哪些山草藥。你先忙好家中的活。改天再和我一起去吧。」
「這」梁振輝搔着腦袋,道,「今天我就聽你的,下次可別忘了帶我一塊去呀!」
張少飛背着竹簍出門而去,朝山上進發,沿路秀木如林,山花似海,流水淙淙。
張少飛走着,走着,在離梁田寨不遠的一個榛子樹林裏,聽到了一陣陣哀叫聲。
「哎,這是什麼的叫聲?」張少飛循着叫聲的方向走去,來到榛樹林的深處。
陽光穿過密集的樹冠,將晃動的光斑投射到地面。在一棵樹皮起了疙瘩的大榛樹下,有兩隻皮毛棕黃色的猴子將它的長手伸進了小木箱,在「嗷、嗷」大叫。
那兩隻猴子見到張少飛手拿着小鋤頭,背着竹簍,以為他是前來捉殺它們的獵人,惶恐地頓足哀叫着,想掙扎逃跑卻沒法將手從木箱裏拔出來。淺紅的臉龐上,那對圓圓的眼睛流着淚水,望着張少飛,裏面是驚恐,裏面是哀求。
「這是怎麼一回事?」張少飛來到猴子不遠處的大榛樹下,駐足仔細觀察了好一會,便悟出了:「這兩隻猴子被獵人佈下的機關逮住了。」
原來,雲霧山的密林里有不少猴子,山中的獵人知道猴子愛偷吃水果的特性,在小木箱裏挖了一個小洞,這小洞的大小讓猴子的手剛好可以伸進去。獵人在木箱裏面放着猴子最愛吃的水果。饞嘴的猴子嗅覺特靈,來到木箱前,發現小洞裏有水果後,就會伸手進洞裏去偷取。它們空着的手直伸進洞裏去是很容易的,但拿着水果的手變成了握拳的形狀,想要再直縮回來就困難了。猴子聰明一世,但在貪念面前也會懵懂一時。它們不願放下手中的水果,所以越是用力往外拉,那隻手就被小洞卡得越緊而無法掙脫。山區獵人經常布下這樣的機關來逮捉猴子。
張少飛通過細察,洞悉這種「逮猴」方法後,憐憫之心頓起,見兩隻身陷機關不能自拔的猴子那副驚恐情狀,輕輕地信步上前,露出笑臉,做着手勢,心平氣和地對猴子說:「你們別驚慌,我是不會加害你們的。」
兩隻猴子雖然聽不懂人說的話,但它們是極有天賦的生靈,從張少飛友善的表情中知道這個來人並無惡意,而自己的手又被木箱卡得拔不出來,無法拔腿而逃,只得聽之任之了。
張少飛捏着下巴,定睛地對着小木箱和被困的猴子思索,如何才能將它們解救出來?俄頃,心中有了主意,拿着小鋤頭,朝着那小木箱的頂部猛地砸下去,「啪」的一聲,小木箱被砸開了。他見猴子的手仍然貪婪地緊緊地攥着一隻香蕉,笑道:「你這饞嘴鬼,難怪在自作自受了。」便將猴子緊攥着香蕉的手用力扳開,再將它的手慢慢地從小洞裏拖了出來。
如此再三,張少飛砸爛了兩隻小木箱,解救出那兩隻猴子。
張少飛伸手指着密林深處,向那兩隻猴子說道:「你們呀,被貪慾所害,以後要注意啊!你們走吧。」
說來奇怪,那兩隻猴子沒有馬上離開,卻友好地上前拉扯着張少飛的褲筒,這一回的「嗷、嗷」叫聲不再是驚恐,而是表達出它們的歡悅與感激。
張少飛蹲了下來,輕輕捋摸着它們的皮毛,從猴子的眼睛也讀懂了它們想跟自己交朋友的信息,便親切地說:「你們兩個呀,我給你們起個名字,你叫阿左,你叫阿右,好嗎?」
兩隻猴子似乎聽懂了張少飛的話,點着頭。
張少飛揚手指着梁田寨的方向,道:「你們走吧,我住那裏,以後你們有空來找我玩。」
「嗷、嗷!」兩隻猴子領會了張少飛的意思,歡快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