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村長、樂寨主得知祝富貴捐贈山地給張少飛建寺廟,紛紛解囊相助。
寺廟落成後,統稱為禪慧園。由於張少飛德行感召,名聲遠播,僧衲歸心,越聚越多,盛況空前,稱之為「嶺南奇蹟,百越稽首」。在嶺南這塊尚未開化的荒蠻之地,禪慧園不僅是禪慧中心,更是文風教化所在。因有張少飛的弘化,這裏原始落後的民風、民俗漸漸改變。偏僻的天露山,更是成了中原嶺南的文化中心。
張少飛與神秀,雖然繼承的都是五祖的禪法,卻各有鮮明的禪風。張少飛高揚六祖惠能頓悟成佛的大旗,提倡單刀直入,直了見性。
他認為,修行不必非要打坐觀心,可以在挑水砍柴、耕田種地等日常生活當中,直接領會、體悟佛性的妙用。
而神秀更提倡傳統的漸修方法,闡發的是「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的漸禪,其修行方法主要是盤腿坐禪,凝神看靜。
張少飛教導弟子們說:「教法本來只有一個宗旨,不過學法的人有南北地域上的差別;禪也只有一種,只是人們的理解有快慢之分。禪,並無頓漸,為什麼稱作頓漸呢?只是因了人們的天資稟賦不同,領悟的途徑各異,所以有了頓悟與漸修的稱謂。條條大路通長安,家家門前通長安。不管從哪條路走,也不管是快是慢,最終所到達的目的地,都是同一座長安城。」
神秀的門人,由於對張少飛不甚了解,便想當然地認為他沒什麼過人之處,時常出言諷刺、輕慢。
神秀聽說之後,語重心長地對他們說:「張少飛師弟具有無師自通的超人智慧,所以能體悟到最上乘的禪法。在這一點上,我不如他。何況,我的師父五祖大師親自將禪宗的衣缽傳授給他,難道是偶然的嗎?我只恨自己年邁體弱,而且路途遙遠,不能親赴嶺南,當面去向張少飛師弟請教。你們年輕,應該儘早到張少飛師弟那裏去參學,不要停滯在我這個地方,耽誤了你們開悟見道。」
說歸說,但弟子們誰肯捨棄年高德昭、學識淵博、名重天下的大宗師,去追隨一個被朝廷發配的罪臣呢?
作為一個徹悟人生、心如明鏡、智慧通天的禪者,神秀深深知道,雖然表面看,自己在禪林的地位大大高於張少飛,作為禪學中心,玉泉寺的人氣也遠遠超過天露山,但是,張少飛的教法,似乎比自己更為高明。然而,張少飛究竟高在什麼地方?他又不大清楚。
有一天,神秀將自己最得意的弟子志遠找來,對他說道:「志遠,你很聰明,又富有才智,可以代替我到天露山聽法。張少飛師弟講說的法要,你盡心記下來,等回來之後再說給我聽。」
志遠聽說要他去天露山,非常高興:「我還是在很小、很小的時候,見過張少飛師叔。聽說他的禪慧園已成為了嶺南聞名的道場,我也很想去見識一下。」
神秀說:「那你就去準備吧。」
志遠剛要離開,神秀又囑咐說:「志遠,你要小心行事,儘量不要暴露你是從我們玉泉寺去的,省得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志遠鄭重地點點頭。望着自己最忠誠的弟子漸漸遠去,神秀喃喃自語:「志遠,你可要早些歸來,為師等着你呢」
志遠領受師命,跋山涉水,披星戴月,「得得」跑向天露山
志遠剛到天露山時,禪慧園內正在打坐的張少飛突然睜開眼,展顏一笑說:「呵呵,有一個偷聽佛法的人來了。」
侍立在一旁的書記法慧跳了起來:「在哪兒,師父?我去抓他!」
張少飛像是側耳傾聽一樣稍微停頓了片刻,滿有把握地說道:「他眼下正走在天露山岸邊,快到山門了。」
法慧撒腳就向外跑。張少飛喊住他:「法慧,你不要輕舉妄動!他並無惡意。去吧,你去客堂好生接待他,既不要與他講破,也不要告訴別人。任他在禪慧園自由來去,自由學法。」
法慧點點頭。當他從方丈走到客堂的時候,志遠剛好進來。志遠對他合十致禮:「師兄,我是個行腳僧,仰慕張大師的高德,想在禪慧園掛單學法,不知方便與否?」
法慧會心一笑,道:「歡迎歡迎法海。我來給你安排食宿。至於學法嘛,大師的確十分高明,你可要好好聽吶!」
志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