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風雨交加,柴市上很少見到有柴賣。
老掌柜站在客棧門口,向路口眺望。許久,見挑着柴擔走過來。
「今兒咋來遲啦?讓我好等。」客棧掌柜有點埋怨說。
張少飛放下柴,擦擦額頭上的汗,笑着說:「大爺,今天不是往你客棧里送柴的日子呀!你怎麼到柴市里來了?」
近來大雨下個不停,「客來的客商比往時增多,原來存留的乾柴用光了。」
張少飛指着柴擔說:「那正好,我今天擔來的是落風柴,雖然外表被雨淋濕了,但裏面早干透了,立馬就能燒。」
老掌柜笑着說道:「好,好!我就知道,有你張少飛,就有我客棧的好柴燒。走吧,將柴給我送到店裏去吧。」
張少飛憨厚一笑,點點頭,擔起柴,跟着老掌柜向客棧走去。
張少飛熟門熟路,將柴送進廚房後,來到前堂,接過小二哥遞來的一碗茶水,「咕咕」灌進了肚子。
喝完茶後,張少飛行出廚房,老掌柜將柴錢交給張少飛。
張少飛連聲說:「謝謝大爺,您總是照顧我。」
老掌柜說:「彼此彼此,這幾年,燒你的柴,給我們省了不少錢。阿飛呀,這幾天客棧住滿了客,你多給我送幾擔柴來。」
張少飛點點頭,走出了店鋪門口。
張少飛回到家裏,已是初夜時分。
天上星光閃閃,山里燈火點點。池塘的蛙鳴,顯示着天地的寂靜;窗戶透出的燈光,溫馨着夜空。
「是飛兒回來啦?」張少飛略一遲疑,才回答:「是我,阿娘。」張少飛推開大門。王少香坐在佛龕前的蒲團上,半眯着眼,全身透着慈祥的光輝。
王少香關切地看着張少飛往牆上掛好繩索,將草槍靠在牆角,問道:「飛兒,今天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張少飛不知怎樣開口,只能報以羞澀的苦笑,避開王少香關切的目光。
張少飛轉移話題,說:「阿娘,你吃飯了沒有?」
王少香疼愛地說:「你不回來,阿娘怎麼吃得下呢?」
「那,我們就吃飯吧。」張少飛把小桌搬到王少香的面前,到灶間端來飯菜,盛滿一碗,雙手遞給王少香。他自己也端起飯碗,然而他心不在焉,夾菜的筷子伸向了油燈。
王少香「撲哧」一笑,放下飯碗,正色道:「你今天有啥心事呢?」張少飛只好正視娘親。娘親的目光極為慈祥,仿佛隨時都能化開他千千心結。
張少飛一咬牙,鼓起勇氣說:「阿娘,我這幾天遇到了幾件不可思議的事兒。先是在山中遇見雲霧山道長。他」
張少飛不知道如何向王少香描述那種奇妙的景象,更無法將自己心靈的感悟講述出來。所以,話題一轉:「後來,在獨木橋上碰到了一個唱着奇奇怪怪歌兒的僧人。」
「僧人?」王少香下意識地,「那僧人長得什麼樣?」
張少飛道:「沒法具體說他長得什麼樣。他生得高大;他舉止瘋瘋癲癲,但給人的印象卻很神秘。噢,對了,他很胖,但很靈巧。」
王少香恍然大悟:「噢——那,是他,一定是他!」
張少飛很奇怪:「阿娘,你也見過他?」
「你剛出生的那天早晨,他就與另一個僧人一同來過。你的名字還是他給取的!他還說過你將來」王少香有點驚恐地回憶着說。
張少飛見王少香一提到那個僧人,面色都有點變了,關切地問:「阿娘,您怎麼啦?」
「阿娘無事,飛兒,那…..那那後來,那個胖僧人對你說了些什麼?」
張少飛說:「他倒是除了幾句瘋話,什麼都沒說。
王少香聽張少飛一提到那個僧人,為什麼面色都有變?原來這與張少飛有着說不清,理還亂的關係——
距河北獨秀峰三百餘里,有一條從西南方向奔騰呼嘯而來的西江。
西江源頭,有座大山,連綿起伏,好像一條蒼龍,臥在江邊,當地人都叫這座山為太山。
千百年來,當地百姓一直傳說,太山潛伏着一道龍脈,一旦機緣成熟,將有一代聖賢從這裏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