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重新審視聞娘,覺得很有必要把她帶回去,好好問問。
為避免引人注意,冷星赫雇了輛馬車來,把聞娘也塞進去。
顧蓉蓉和郝言諾坐一邊,冷星赫坐一邊,鐵匠和趕車的坐前面,聞娘坐在車尾。
顧蓉蓉手輕撫腕上玉鐲,不知怎麼的,此刻看到聞娘,她不禁想到失蹤的顧婷婷。
兩人一樣的柔弱,一樣的擅長演戲,一樣心狠,遇事只會埋怨別人。
不知道現在的顧婷婷是死是活,究竟落在何處。
馬車一晃,速度慢下來,外面的說話聲傳進來。
「周朗,你跑哪去了?可讓我一通好找!」
是個老年人的聲音。
車內沒人出聲,顧蓉蓉掀眼皮看聞娘,聞娘的睫毛輕顫,耳尖動動,也很關注外面的情況。
就聽外面鐵匠說:「李叔,你怎麼在這兒?找我有事?」
「可不是,你還記得上回雕的石像嗎?」
顧蓉蓉和冷星赫對視一眼,聞娘的身子也微微一僵。
聞娘忽然開口:「周」
後面話沒說完,被顧蓉蓉一手刀砍暈。
就方才這一嗓,顧蓉蓉就可以斷定,聞娘,絕非那麼簡單,留在鐵匠身邊,也並非中是為了貪圖那點錢財。
或者,貪圖錢財才是表象,真正的目的被隱藏。
這一下來得及時,但外面的老李頭也還是聽到一點。
愣了愣問道:「什麼聲?」
鐵匠現在沒什麼心氣,全是被騙之後的懊喪:「沒什麼,聽岔了吧?我不想幹了。」
老李頭勸道:「別呀,這回人家給的價更高,這麼着,我身體好多了,咱倆一起干,錢分成,你七我三,怎麼樣?」
周朗忽然想起聞娘笑話他的話,整天就知道打個掌,做把鐮刀,掐幾枚銅板就想爭口氣,也讓她看看,自己也是能掙大錢的。
但轉念又一想,現在還他還在冷星赫和顧蓉蓉手裏呢。
剛鼓起的那口氣又喪下去:「我還是」
忽聽顧蓉蓉在馬車裏道:「表哥,應了吧,掙錢的機會多難得呀。」
老李頭往車廂這邊張望一下,小聲說:「就是,趕緊掙錢,才能娶媳婦呀。你這是」
鐵匠小聲說:「接親戚去了。」
老李頭眉開眼笑:「有出息,那說定了哈,你先安頓親戚,晚上來找我。」
馬車繼續往前走,冷星赫挑起一點帘子,從縫隙中往外看。
老李頭哼着小調,雙手背後,搖頭晃腦地走了。
郝言諾莫名其妙:「他不是鐵匠嗎?怎麼又做石雕去了?」
「不用管他,言諾,今天的事,不要和別人說,畢竟不太光彩。」
郝言諾點頭:「行,我明白。」
有什麼好說的呢?她也沒臉笑話人家,她被騙得更慘。
到郝府後門,眾人下車,冷星赫讓鐵匠把聞娘背進去,到之前關押祝平松的院子。
郝言諾和鐵匠退走,顧蓉蓉和冷星赫留下。
桌上有盞冷茶,全數潑在聞娘臉上,聞娘打個激凌,慢慢清醒過來。
迷迷糊糊看到顧蓉蓉,一下子警醒。
「你們你們想幹什麼?」聞娘又看到冷星赫,語氣中帶了委屈,「何必欺負我一個弱女子?公子,我究竟哪裏得罪了你?」
冷星赫聽她這個腔調,就煩躁得想冒火,直接閉上眼不理。
顧蓉蓉輕聲嗤笑,語氣譏諷:「行了吧,收起你這套,在這兒就別用了,無效。」
「你什麼意思?你誰啊?」聞娘不服不忿,「這是哪?你們私自把我帶到這裏來,還如此待我,我要去衙門告你們。」
「告?告什麼?不如先把你自己的問題說說清楚。」
顧蓉蓉不慌不忙,拿出一支人金簪子,鏤空鑲嵌紅寶石,華光閃閃,精美異常。
聞娘的眼睛都被晃得亮了。
顧蓉蓉手指一轉,金簪另一端的尖銳對着她:「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昨天晚上你幹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