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萬這話一出口,屋裏的人都沉默了。
顧蓉蓉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冷星赫也抿唇不語。
蕭萬嘆口氣說:「徐川霖是次子,其貌和性子都肖母,但其父希望他們兄弟二人都能參軍,對他們一樣嚴格,徐川霖少年時難免與他發生諸多摩擦。」
「後來徐夫人病逝,父子感情就愈發冷淡,徐川霖看似隨意灑脫,其實內心極為敏感,不太與人親近,而沈小姐是少數能與他親近的人。」
「沈小姐的母親和徐夫人是手帕交,關係不錯,沈小姐和徐川霖小兩歲,幼時就在一起玩耍,後來沈家搬遷,離開余州,直到沈小姐十三歲時,隻身一人回余州來投奔徐夫人,說是沈夫人已逝,家中又有了繼母,對她百般苛待,她不堪忍受,這才出走前來投奔。」
顧蓉蓉聽着蕭萬的述說,雖然簡短几句,但她對沈小姐有了一個不錯的印象。
才十三歲,就能為不公之事做出反抗,想到對策並付諸行動,是個堅強聰慧的小姑娘。
「後來呢?徐家收留她了嗎?」她忍不住問。
蕭萬點頭:「這是自然,徐夫人心疼不已,想到已近的故友又不禁落淚,把沈小姐留在府中。說來也是緣分,徐川霖那時正值叛逆,除了徐夫人,誰都不放在眼中,偏偏一見沈小姐,就性子軟下來。」
「徐夫人自然是開心,兩人小時候就玩得好,現在也就默認,沒刻意拘着他們倆,任
由發展。兩人雖有意,但也都是懂禮的好孩子,徐川霖也改了不少性子,讀書練武經商,都有模有樣。」
依蕭萬所言,徐家的日子因為沈小姐的到來,也在慢慢轉好,父子感情和緩,徐定山也不再強迫徐川霖,徐川霖能做自己喜歡的事,也沒落下武藝。
一晃過了二十歲,府里的人都已把沈小姐當做未來二少夫人,只待大公子徐拓海完婚,徐川霖和沈小姐的婚事也就提上日程。
哪料想,一朝事情突變,先是徐夫人病亡,沒遠多久,徐拓海的未婚妻也被細作暗害,他悲痛難抑,但酒玷污了沈小姐的清白,沈小姐不堪受辱,拔劍穿身,自盡而亡。
好好的一個家,自此支離破碎。
顧蓉蓉聽得心頭唏噓:「那徐拓海後來呢?」
蕭萬搖頭嘆息:「徐拓海當時也被嚇醒了酒,可巧徐川霖也進來,但沈小姐已亡,無力回天,便與徐拓海對打幾下,情急之下差點重傷徐拓海,徐定山趕到,制止了。」
「但大錯已成,徐拓海留書一封之後失蹤,至今下落不明,徐定山想讓徐川霖入軍中,徐川霖與他勢同水火,哪裏還肯,父子倆現在如同仇人一般。」
「幾年前我曾偶遇徐川霖,給過他一個順水人情,這次他來肖州,說是還人情,其實我也知道,他是不想留在余州而已。」
冷星赫也難掩遺憾:「父親當年經常提及徐家父子,沒想到現在會是這般
,本來還想路過余州,若是有空去拜望,如今看來,還是不去的好。」
人家日子也不好過,去了還要招待,何必折騰。
「這邊的事了了,徐川霖應該也會回去,到余州若真有什麼事,找他也可以,世子不必太過客氣,這次他來幫忙,雖然是還人情,但我也給了不少好處。」
冷星赫點點頭,不置可否,他對徐川霖印象一般,知道他是徐家人之後,略好轉一點,但不多。
顧蓉蓉問道:「他說也要回余州了嗎?」
「是,而且余州過些日子要有一次競買會,據說會有一些奇珍藥材,他不會錯過。」
蕭萬頓一下又解釋說:「哦,他的外祖父自徐夫人故去之後,身體一直欠佳,纏綿病榻,徐川霖說是遊歷,實則是為他外祖父尋藥。」
原來如此。
說完徐家的事,顧蓉蓉告辭去見如錦。
如錦也挺激動,不但不用死了,搭上顧蓉蓉,沒準還能晉升。
見顧蓉蓉來,她掙扎着站起來,身上還捆着,也沒人給送飯,餓得都前心貼後背。
冷慢慢跟在顧蓉蓉身側,顧蓉蓉一擺手,他拿出個黑布袋,把如錦頭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