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川霖提出備馬車,送人去,確實出於好意,沒半點別的意思。
但席述一而再地拒絕,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也說不上來是因為什麼,總之就是覺得,不太對勁。
讓人盯一盯,肯定沒錯,就算是他多心了,讓人盯着就當保護吧。
顧蓉蓉拎上包袱出府,席述愁眉苦臉,顧蓉蓉好一陣安撫,還送給他幾個果子,這才罷休。
到門外,顧蓉蓉抬頭看天,長嘆一聲。
雖然在徐府食宿不錯,但就是不自在,還是出門好啊。
本來是想着假借個身份給徐小姐看病,看完就悄悄隱退,不留身後名,誰知道會鬧出這麼多陰差陽錯。
走都走不了了。
好在,現在出來了。
顧蓉蓉神清氣爽,也不急着回原來的住處,席述說的是讓她帶些東西給朋友,那她也得上街轉轉。
來了之後還沒顧上逛街呢。
去看看金縷閣在哪,是什麼門店,裏面有什麼人。
顧蓉蓉來余州就兩件事,一是解決金縷閣,二是進大葉山看看所謂的鎮龍大計。
徐程兩家的事,就是順帶手。
金縷閣不難找,這是座三層小樓,氣派得很。
黑色鎏金牌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踏上台階,門裏有個漂亮的小娘子走上前來。
長得俊俏秀美,頭髮梳得整齊,臉上帶笑。
一見顧蓉蓉這打扮,笑容迅速凝固一下。
很快,但沒有逃過顧蓉蓉的眼。
「小哥兒,我們這是金縷閣。」
顧蓉蓉一邊往裏走一邊點頭:
「我知道啊,我認字。」
小娘子上下打量她幾眼:「你」
顧蓉蓉目光在牆上掠過,幾件漂亮成衣掛在牆上,還有些各色的錦緞,不止顏色漂亮,織法也很講究。
顧蓉蓉打斷她的話:「別說什麼我買不起的話,也別狗眼看人低,要想說這話,就把話咽回去。」
小娘子一怔,臉上騰地紅了。
這樣直接粗暴的說法,還是頭回遇見。
「小哥說笑了,我們這裏打開門做生意,哪會那樣做呢?無論什麼人,來者是客。」
「這樣最好,」顧蓉蓉掃她一眼,「你們這兒最貴的成衣是哪件?」
「最貴的在二樓,二樓不止有成衣,還有搭配的首飾,以及鞋子。」
顧蓉蓉心說難怪生意能做這麼好,的確是新潮,想得周到。
她轉身要去二樓,二樓樓梯一響,有人從上面下來。
此人二十三四歲,穿水紅色衣裙,手臂上還搭一條暗紅色絲綢披肩,暗紅並不老氣,隱隱有銀色光芒附着,隨着她的舉動,似月光如水流轉。
店裏其它人驚呼:「那是月光錦嗎?」
「我看像!」
「天吶,月光錦一寸一金,最多就是用來做個點綴裝飾,或者頭花什麼的,她竟然做了那麼大一條披肩。」
「她是誰呀?」
「是這裏的二掌柜,芳華姑娘。」
顧蓉蓉心頭微動,二掌柜,那就是還有大掌柜?
她們不能稱為東家,每個城的店裏都有一個主管事。
對外稱為掌柜。
像二掌柜
這種說法,顧蓉蓉也是頭回遇見。
芳華從下面下來,手裏握着一把羽扇,她在第三階處,居高臨下看着顧蓉蓉。
「小哥留步,想上二樓得有憑證。」
顧蓉蓉輕笑:「逛個衣裳店還要憑證,真是頭回聽說,要什麼憑證?」
話音剛落,門口有人答:「自然是錢財的憑證。」
此人一進來,店裏不少小娘子都避開,紛紛別過臉去,又小心翼翼捂着臉偷看,眼睛裏生着光輝。
顧蓉蓉聞聲望去,哦,原來是熟人啊。
此人正是余州副護城使封庭遠的三兒子。
也是在競買會上,買走長命果果核的人。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