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中看好戲的顧蓉蓉壓住上翹的嘴角。
實在想笑。
去封家的時候,她說自己叫「蘇婉」,還特意懟封玉朗幾句,點明自己就是蘇媚的妹妹,就是為了給這兩人挖坑下套。
她當時覺得封玉朗篤定她不是蘇媚的態度有點奇怪,蘇媚號稱不對面露面,封玉卓這種家世身份,也只見過兩次,還都是戴着面紗。
怎麼封玉朗整天在軍營,卻能一口咬定她不是?
事出反常必有妖。
顧蓉蓉當時純粹是靈機一動——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的。
這不就是成了?
她看得出來,蘇媚心思百轉,肚子裏有一百個彎彎繞,而封玉朗心機深沉,裝深情是一把好手。
只要懷疑的種子種下,不愁這兩個人不崩。
只要他們一崩,就能乘虛而入。
果然不出顧蓉蓉所料,封玉朗該試探的試探完了,蘇媚一句「我就沒有親生妹妹」,直接為這次談話劃上句號。
封玉朗也沒有心情再留,笑了笑說:「昨天出事,我就是想來看看你,怕你難過。見你沒事,我也就放心了。」
「今天還要去營中,我就先走了。」
蘇媚也沒有挽留,以往他走,也是經常這麼說。
「好。」
封玉朗走幾步,又回身:「媚兒,你喜歡白玉,有空的時候畫畫圖案,看有什麼喜歡的樣式,我有塊好玉,給你做玉佩用。」
蘇媚淺笑:「好東西你自己留着,不是說夫人快過生辰了嗎?給她做生辰禮吧。」
封玉朗點點頭,沒再多說,轉身離去。
一走出院子,臉色陰沉似水。
不要了?連他說送東西都要推辭了是嗎?
那就是說,封玉卓的方牌玉玉佩,她的圓牌玉佩,就是一對。
因為他們是一對,所以才不要他的。
封玉朗咬碎牙齒,大步離去。
他哪裏知道,哪有什麼圓形玉佩,那是顧蓉蓉用白蘿蔔雕的。
蘇媚察覺封玉朗有點不太對勁,情緒好像有點莫名,但她壓根也沒有把封家兄弟放在心上,也不去細細琢磨。
把桌上封玉朗帶來的東西清理掉,她轉身進屋。
方才小院中滿是演出來的溫情,現在被風一吹,什麼都散了。
樹上又有葉子掉落在石桌上,蕭瑟難言。
顧蓉蓉和冷星赫又等了一會兒,都覺出不對來。
「怎麼這麼安靜?一點動靜都沒了。」
顧蓉蓉扭頭看屋:「她出來的時候也是從屋裏來,還說讓封玉朗久等了」
冷星赫目光一閃:「屋裏有乾坤。」
兩人當機立斷,冷星赫帶顧蓉蓉飄落在院中。
提刀在手,慢慢往屋子方向靠近,冷星赫先聽了聽,屋裏沒有一點動靜。
輕推開門,他先進去,讓顧蓉蓉在身後。
屋裏果然空無一人。
冷星赫低聲說:「人不見了,屋內定有乾坤。」
顧蓉蓉慢步走,時不時用刀柄輕敲地磚。
咚咚咚。
噹噹當。
「這裏!」顧蓉蓉立即道,「這下面有暗道。」
又在房間裏找暗道開關,在查遍架子上的樣子貨之後,兩的目光不約而同看向牆的一幅雪梅圖。
冷星赫一提刀,一手輕掀開畫,畫後果然有一處暗閣。
他提醒顧蓉蓉退讓開,打開暗閣。
裏面有一個圓形開關,用力往下一按。
剛才顧蓉蓉指出的地磚就分裂開,露出一條地道入口。
冷星赫在前,讓顧蓉蓉在後,兩人下入地道。
地道里安靜無聲,空氣也算乾燥,還挺乾淨,看得出來,時常有人打掃。
顧蓉蓉猜測,這院子在金縷閣後面,正門分別落於不同的街上,要是不細想,也不會輕易發現。
這種把戲,一路上顧蓉蓉可見過不少。
明面上毫無關係,實則暗渡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