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總算知道,冷星赫說,這位薛刺史擅長鑽營,更懂平衡之道是什麼意思。
胡蘊城的別院沒搜成,丁德彪也挨了打,但也只是那一巴掌,受罪過的是兩個護院。
胡蘊城被安撫,但也得拿出點官庫里的藥材,來補償廣慧堂,並非是以個人名義給丁德彪,而是因為之前廣慧堂曾廣結善緣,做過捐贈,公家的官庫對義診的藥堂。
完美。
胡蘊城和丁德彪都說不出什麼,丁德彪看似被打,其實他還是沾光的那個。
薛刺史擺手道:「好了,你們都退下吧,鬧哄哄的,該幹什麼幹什麼,本官乏了,在這兒休息一會兒。」
其它人呼啦啦退去,連胡蘊城都走了。
顧蓉蓉心尖微動,摒住呼吸,盯着薛刺史。
薛刺史看看左右無人,推開那道院門,邁步往裏走去。
這一刻,顧蓉蓉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這個院子裏住的,不是胡蘊城的人,而是薛刺史的。
所以,胡蘊城才氣定神閒,才不怕搜,還悄悄讓管家去給薛刺史送信,薛刺史匆匆趕來,喝退丁家人。
真是順水推舟的好計策。
不過,如果是這樣的話,胡蘊城可沒得到半點好處,丁德彪一個商戶,眾目睽睽搜了他的家,又氣勢洶洶來他別院,不管內情,別人眼中丁德彪是搜了的,壓他一頭,最後還得開官庫給丁家補償。
顧蓉蓉暗笑,難怪胡蘊城會派人暗中挑唆,在廣慧堂生事,這是早就不滿了。
不想理他們狗咬狗,也不想再薛刺史怎麼和他的外室纏綿,顧蓉蓉輕步離開。
前面的人也早散了,顧蓉蓉直接回院,耽誤這麼久,又快到午時,說不定過了午時就該啟程動身。
一進院子,就見冷知棠在和老宰輔他們說話,大家都挺高興,難得的輕鬆愉快,沒有收拾東西要走的樣子。
「二嫂,」冷知棠迎上來,「這個給你,我給你留的。」
一個漂亮的柑橘,一把紅紅的冬棗。
「哪來的?」
昨天她們沒買這些。
「胡大人派人送的,」冷知棠小聲說,「還說讓咱們多休息兩日,彌補今日受驚,還送些來吃的用的。」
「二嫂,我看他不懷好意,他說讓咱們多休息幾日是假,想讓顧文樓多休息是真。」
顧蓉蓉看着院子裏的東西,細細檢查一下沒問題。
「管他什麼真假,咱們只是聽命的份兒,讓休息就休息。」
聽她說「只是聽命的份兒」,其它人都面面相覷,表示懷疑。
顧蓉蓉直接無視,邊往屋裏走邊說:「我得好好休息一下,別吵我啊。」
她進屋,其它人在院子裏,說話聲也小了許多。
顧蓉蓉放下柑橘和紅棗,拿一顆棗子在桌子上轉着玩兒。
沒過多久,後窗有人輕輕敲動,顧蓉蓉嘴唇微勾,起身去開。
她手臂搭在窗框上,笑眯眯看着冷星赫。
「他們不盯着你了?」
冷星赫氣笑:「知道我不容易就趕緊讓我進去,一會兒被發現了。」
顧蓉蓉不讓:「你先說,冷慢慢有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我進屋與你說。」
「要是沒有什麼發現,」顧蓉蓉微嘆氣,「我都有點想念金麥郎大俠了,他武藝好,刀好,馬也好,是個不錯的助手。」
冷星赫:「」
見他窘迫,顧蓉蓉也不再逗他,側身讓開。
冷星赫進屋,看到桌子上的柑橘和紅棗。
「不喜歡?」
「還可以,」顧蓉蓉坐在桌邊,「你有什麼發現?」
冷星赫拿起柑橘:「這東西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到,這裏還算北方,柑橘產自南方,要運過來可不容易,陸路顛簸,柑橘經受不住,過來就得爛掉大半,得不償失,因此多走水路。」
「但水路就那麼兩條,私家船要防範水匪和官府的層層盤剝,到了這邊雖爛得少,但利潤也所剩無幾。」
「最能運的,就是官船,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