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有雪融化之後滴落在陽台上的聲音,許棠聽完沈確宴講她上張卷子的錯題後又重新做了一遍。
她一開始以為沈確宴和她二哥一樣。
學霸解題的方式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莫名其妙就能推出來下一步,好像本應如此一樣,她根本跟不上。
但講了一道數學大題後她發現完全不一樣。
沈確宴在解題方面格外靈活,許棠一種聽不懂他就會換一種方式,兩人經過半上午的磨合時間已經找到了最合適的方法。
許棠奮力算着那道大題,其實平時她做到第二問的時候就會停手,今天聽完沈確宴的思路竟然生起了想要挑戰的心思。
旁邊坐着的男生半倚在桌邊,很安靜,眼神偶爾看看窗外。
許棠中途抬眼看他,陽光正好落在他的旁邊,整個人熠熠生輝。
她以為沈確宴的目光在看外面,沒有關注她,在但她剛寫完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一直安靜神遊的人倏地出聲。
「我看看。」
許棠驚訝於他的敏銳,把試卷遞過去。
他垂下眼認真看着,手拿着筆在草稿紙上隨意寫了幾筆,撩起眼皮落在許棠身上,「確定?」
許棠本來挺確定的,被他一問又緊張起來,看了一眼自己的計算過程,「可能算錯了...」
「自信點。」沈確宴漆黑的眼神在陽光下變成了淺色,像是琥珀石一樣好看,「結果是對的。」
許棠鬆了口氣,心底躍出歡喜,終於露出點孩子氣來。
語氣格外驕傲,「我還是第一次做出來這個類型的題目。」
「但是——」沈確宴故意拉長尾聲,帶着點壞,「少設定了一個條件。」
許棠看着他勾畫出來的地方,果然如此。
沈確宴手裏玩着女生的那根筆,最上端按動的地方是一隻貓,他指腹在上面按動着,「今天能學到這種程度已經很厲害了,休息十分鐘。」
氣氛輕鬆下來,許棠去廚房端了一盤水果遞到男生面前,兩人就附中的學習習慣和授課深度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
許棠看見他反扣在桌面的手機,想了想還是斟酌着問道,「哥哥,你現在住在哪裏。」
沈確宴本來習慣性地想說住在親戚家,偏頭看見女生真誠的眼神想起那天的事情,她是唯一一個知情者。
他無所謂地說實話,「酒店,江市這麼大個城市我還沒有住的地方嗎。」
許棠還是高中生,對夜不歸宿和離家出走這樣的詞總是認為很恐慌無助。
她追問着,「可是你和家裏吵架沒有生活費怎麼自己生活。」
沈確宴怔住,他很早就學會了離開家自己生活,還是第一次有人問他缺不缺錢,自己怎麼生活的問題,他嘴角慢慢拉出個溫和的笑。
「哥哥早就不靠家裏生存了。」
他本來想說家庭親人都沒有那麼重要,但看着面前乖巧的女生又覺得自己在教壞小朋友,笑了笑沒再說。
「那你要是沒錢了告訴我。」許棠塞了一整個草莓在自己嘴裏面,臉頰鼓鼓的。
沈確宴本來想揉她頭髮的手落在她鼓動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把,手感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好,語氣調侃,「你一個高中生藏小金庫?」
許棠臉發燙,或許是房間暖氣太足,她看了一眼開着的臥室門口沒人。
沈確宴捕捉到她的小眼神,像是要做什麼虧心事一樣,他頗有意味地盯着女生,下一秒——
女生猛地湊近,身上是淡淡的洗衣液清香襲入他鼻尖,頭髮蓬起的髮絲刮過他的下頜,帶起一陣癢意。
然後就聽見她小聲地回答。
「我可以悄悄借二哥的錢,我知道他的支付密碼。」
沈確宴這次是真沒忍住笑出聲來,整個人趴在桌子上笑得肩膀都跟着顫,許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笑得直不起腰。
可是她真的知道許臣肆的密碼,甚至指紋她都有。
沈確宴眼尾還是沒散去的笑意,「你哥會開心的,他樂於助人。」
許棠心裏吐槽着, 才不是呢,他二哥是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