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候真熱呀,荒村在此時悉數安靜下來了,人們在洗過澡之後,復躺在自己的天井,乘着涼,說着古老的故事。而少秋此時,獨自躺在自己的屋子一塊乾淨的石頭上,此石頭被雨洗過之後,此時風吹着,已然是清涼一片,躺在上面的話,沐浴着月光,想着陳年往事,亦是人生之一大樂事也。
此時荒村已然是一片安靜,不復聽聞人語閒話之聲,所有的,不過是稻田裏的蛙鳴以及小河東去之呢喃聲而已。荒村三三兩兩的燈火閃爍着,明明滅滅的,於風中看來,皆是如此寂靜,完全看不到任何希望。
少秋之呆在屋子裏讀了一天的書,而此時乘着月色,獨自躺在這塊巨大的石頭上,這塊石頭是少秋祖父用來推磨的,此時殘破不堪,已然無法推磨,而少秋躺在這上面來得正好。這塊磨石直徑幾乎有兩米,而上面一片平整,斷無坑坑窪窪之說,經過不知多少年風吹雨打之後,此時已然是光滑無比,亦且清涼乾淨。此時少秋躺在這磨石上,直如活在人間仙境,論舒服,無有能過此者。
小花已然好久不見了,此時如果走到自己的身邊,與自己一起躺在這塊磨石上,這該是多麼美好的事情呀。可是不知為何,小花在夜裏竟然不出屋門,寧肯熱得要死,也斷不躺在外面吹着涼風,怕天看到了自己的姿勢,從而有損於自己的名節什麼的。
少秋之一個人躺在這磨石上,而遠處燈火之閃爍不斷,繁星滿天,東去之小河上更是頗聞漁夫的歌聲。遠處大山的輪廓與天邊月輪相輝映,螢火蟲一閃一閃地從天空掠過,樹林中可以聽到泉水丁冬之聲不住地敲打着人的心扉。
此時,少秋已然是夢到了一位女士正從遠處走來,此時站在自己的面前,臉帶微笑,以其明眸皓齒看着自己呢。而這位女士,少秋似乎在什麼地方見過,可是仔細回想起來,卻又一無所知,看來這畢竟不過只是一夢耳。
少秋從夢中醒來時,發現這天色正好,寥闊夜空正是天淡如水,風輕輕地吹着大地上的一切,包括少秋的頭髮以及不遠處那株上了年紀的柚子樹。而正於此時,碼頭邊走來了一位女士,在此夜色之下,似乎不把少秋當人看,至少不當一個男人,僅穿一件小褲,而這大腿的白在月光下看來,還真是前所未有。此人不是別個,正是花姑也,至於此時之無故出現在少秋的屋子門前,亦可能只是路過而已,可能是在大山上幹了一天的活,此時深夜無人,便去小河邊洗了個澡,反正荒村此時已然是無人,一時圖個方便,穿着甚少亦無所謂。
聽到這女士走路的腳步聲,少秋的心砰砰地跳着,希望這女士能夠走到自己的身邊,至少站在自己身邊看看自己,可是,沒有,那位女士似乎不把少秋當男人看,至少在她看來,少秋依然只是個孩子。女士走遠了,而少秋此時心情漸漸平復下來,不復初時之澎湃激盪,卻是一片死一樣的平靜,如一面死水,縱使是丟下一塊石頭,亦泛不起一片漣漪了。
不過如此來得正好,可以好好地想想這書上的問題,也可以想想小花,這些較比想那位女士,均來得有意義得多。想着想着,少秋便已然是睡着了,一覺醒來,看了看天空,東方已然是變白了,時辰不早,得上大山上去幹活了,不然的話,對不起歲月流年的,荒村的人們會看不起自己的哦。
在大山上幹了一天的活兒,花伯早早地回去了,似乎成心想離開此地,因為聽說大山上有鬼,似乎想讓鬼打死之。對此,少秋雖然是心知肚明,可是也不能對他如何,更不能無端對人家發火,人家走不走是人家的權力,自己何可無端怨悵。
不過這大山上只有少秋一人之後,一時尚且有些害怕,因為傳說之真假姑且不論,可是害怕是自己的事情,此時說不害怕那是假的,可是不把這地里的莊稼種好的話,亦斷不是個事兒。只好是呆在這大山上拼命幹活兒了,不然的話,鬼能幫自己把活干好嗎?
正於此時,一位女士又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了,此女士不是別人,正是花姑也,而其此時見天色不早,太陽正漸漸地沉西,可是這大山上還真是涼快之至啊,這不,這位女士此時也學少秋的樣,躺在一塊大青石上。這塊大青石邊有棵巨大的松樹,此時蓋住了這塊石頭,上面平整光滑如水,人躺其上,頗為舒服。少秋幹活累了之時,便不時會躺在上面,以緩解身上的勞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