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這天,呆在自己的屋子,一時哪也不想去,本來想到少秋那兒去借本書看的,此時也不敢去了,因為父親不允許自己去。可是坐在屋子裏,這也不是個辦法,萬一父親要自己去三毛家,那便不好了,不和為什麼,自己對三毛就是看不順眼,總覺得他似乎會對自己有所圖謀。
於是,小花藉故上了大山,說自己去大山上幹活去了,可是正在此時,花伯叫住了她,「今天不用上大山幹活了,你去看看三毛吧。」花伯如此說,以不容置疑的語氣。
小花心裏一咯噔,本來想不聽的,可是父親執意大聲地說了一聲,此時縱使是耳朵聾了之人,亦當聽得見。於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知如何是好,想起三毛對自己之不待見,相比少秋對自己的好,直是天壤之別。
可是,父親執意要自己去看三毛,一時也不好違逆了他,不然的話,真的有可能被掃地出門的哦。想起吳老頭子看自己的眼神,小花渾身上下不寒而慄,平日裏,自己上大山幹活,亦是刻意迴避着與吳老頭子見面,此時真的要去見他,可如何開交喲。
三毛此時正在自己的屋子閒呆着,而吳老頭子不時對之喃喃地說着什麼,以刀架在三毛的脖子上,非要他去搶個女人不可。而三毛覺得此事非同小可,斷不似古代可以亂搶女人,此時法制社會,做了那搶女人的大壞事,一定會坐牢的。
可是,吳老頭子不管這麼多,沒了後代,成了斷子絕孫的人,這對他來說可是天大的恥辱,斷不能出現在自己的家裏。三毛本來不想去搶女人的,可是父親執意用刀逼自己,說來也是,父親已然一大把年紀,再不給他生個孫子什麼的,斷了吳家之香火,亦是說不過去之事。
「我不敢去搶,不然的話,人家可是要對我不客氣了,極有可能殺了我呀。」三毛此時哭了。
「別怕,你既然成了這個樣子了,還有什么女人會喜歡你呢,不去搶,這該怎麼辦呢,難道還有誰會主動送上門來嗎?」吳老頭子對三毛嚴厲地斥責着。
三毛可不敢去搶女人,否則的話,背上千古罵名,亦是不妥,以後在九泉之下亦不得安寧。這便想撞死在自己的牆上算了,不然的話,做出這麼歹毒之事,尚且恬不知恥地活着,有何意義呢?
可是,正於此時,三毛看到小花走過來了,而吳老頭子也站在了自己的身旁,一時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成與不成,就看此舉了。」「我可不敢,做出這事,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三毛顫抖着說道。
「你想死嗎?」吳老頭子此時又舉起刀來,似乎不去把小花搶過來,這便真的要殺了他了,不然的話,屆時吳家斷了香火,任誰也負不了這個責任。此時為了顧全大局,一時也只能是出此下策了,否則以吳老頭子對三毛之疼愛,斷不至於用刀逼他。
小花此時聽見個「搶」字,生性聰敏的她,聞弦歌而知雅意,見大事不好,一時撒腿就跑,絕不敢在吳老頭子門前多呆片刻。吳老頭子這便叫自己的三毛去把小花搶過來,可是三毛一時覺得人家花伯這麼對自己友善,真要動了這個念頭,屆時真的可能要斷子絕孫了。
三毛一時蹲在地上不動,只能是哭着,說這都是天意,天要絕了吳家,雖說是悽慘無比,可也是沒有辦法之事呀。而吳老頭子此時覺得對不起祖宗,一時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了,見父親如此,三毛此時衝上前去,把父親手中的刀搶過來了。
小花最終逃回了自己的屋子,而三毛依舊沒有女人,吳老頭子這便又吧嗒吧嗒地抽着煙,不時把這煙袋裏的殘灰磕掉,重新填上新的煙絲。「看來,我們吳家真的是要完蛋了呀。」吳老頭子如此長嘆着。
三毛這天夜裏,又呆在自己的屋子,而這月光甚是可人,照在荒村大大小小的路上,使石頭亦發出光來。而在小河對岸,少女不知為何又在唱着歌了,雖然聲音是如此淒涼,聽聞之,令人淚落。
三毛不想聽這歌聲了,因為此時聽到一位二流子對着她唱着下流的歌,對此,三毛亦不能如何,自己之成了這個樣子了,亦只能是讓人家去和少女好了。而少女對三毛,縱使是成這個樣子了,似乎亦不嫌棄,不過這歌聲卻是十分之悲涼,有如秋風橫掃而過,不少樹葉飄落,在荒涼大地上磕磕碰碰着,一時不知要去向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