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劉寡婦看到了那個媒人,想尋她的麻煩,可是不成,因為腿腳不方便,摔傷了,追之不上,一時之間只好是放棄,況且此時大雨如注,再要去將之抓住,此無異於痴人說夢,根本就不可能。
沒有辦法,劉寡婦只好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裏,心情一時非常之不好,想找個人說說話,可是整個荒村此時一片死寂,哪兒有人呢?
到了夜裏更是如此,只能是躺在床鋪之上,無聊地望着窗外,雨正下着,淅淅瀝瀝的雨聲中,不時聽聞有人咆哮着,似乎忍受不了這份壓抑,不出一口惡氣的話,這日子還真的是沒法過下去了。
劉寡婦悄悄地思忖着自己的人生,覺得一切皆是拜那個媒人所賜,若非她之巧舌如簧,說自己的丈夫是什麼金剛不壞之身,並且說了,以後幾乎可以長生不老,甚至說是神仙,而把自己的初戀情人說得相當不堪,說是個短命鬼,活不了幾天來着。
若非如此,劉寡婦也不會選擇嫁給自己的丈夫,可是自從嫁給了丈夫之後,生活了不久,丈夫便因為疾病不治而亡,自己也淪落成一代寡婦,成為多少人夢寐以求之對象,更是時常受到壞人的騷擾,縱使是到了夜裏,也會聽聞有人趴在自己破敗的窗戶邊,對着躺在床上的自己無端說着情話。
只有在下雨天,因為天氣不方便,比較冷,加上道路泥濘,行走不便,一旦踏上,極有可能摔倒,甚至會掉落懸崖,從此殞落,死去!
也是全靠了這下雨天,不然的話,想好好休息一下,想好好去回想一下往事,此直是不可能。
風不住地飄灑着,雨胡亂地打在一些枯萎的樹葉上,一些葉子,經不住雨水的激打,三兩下之後,便已然是鏗然而逝,葬身於冰冷的泥土,永世不得翻身矣。
在這樣的夜裏,劉寡婦只能是無語地躺在冰冷的床上,回想着那些陳年往事,覺得自己的人生全是拜那個媒人所賜,此時抓住了,定然不饒,必定會給予嚴懲,絕不姑息!
可是,此時夜色深沉,該去何處找尋呢?
倒不如就此躺在床上,夢一回自己曾經喜歡着的那位情人吧,覺得對不住他,辜負了人家,此時沒有什麼給他的,只好是在這深沉的夜裏,為之祈禱,為之祝福罷了。
正這時,窗外瞬時之間傳來了那個媒人的笑聲,這笑聲在此時聽來,非常刺耳,幾乎使人無法入睡了,這不,劉寡婦當真爬起來了,穿上衣服,出了屋門,踏上泥濘不堪的道路,站在一塊巨大的石頭上,想知道那個媒人到底身在何處。
聞聽了一陣子,一時寂靜一片,但有流水東去,其他的一切,幾乎都銷聲匿跡了,不可聽到了。
看不到什麼,但見一彎蒼白的月輪懸掛在天空,靜靜的,虛無縹緲,詭怪瑰麗,目睹之下,甚且不時變幻着顏色,或紅或白,美妙絕倫。
不敢去看了,劉寡婦瞬時之間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關上大門,合上窗戶,於大雨聲中,偷偷地聽着外面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在此時皆聞之不到了,可是,不知為何,忽然之間,那個媒人的聲音再度響起,飄忽之至,滄桑得有些令人想哭。
「你自己要聽我的。」那媒人如此對着劉寡婦說着,說完這話,接着又是一陣哈哈大笑之聲,在此空空的夜裏聞去,甚是不堪,這不,劉寡婦當真是哭了。
那媒人說完了這話,一時之間消失在夜色深處,即刻不見,但聞雨聲不住地響起,叩擊着人的心扉,有些蒼涼落寞,有些悽慘悲苦。
劉寡婦靜靜地躺在床上,此時仔細思之,覺得那話也不無道理,當初自己是聽信了她的話,不然的話,何至於淪落到這步田地,一時傷心之至,簡直捶床大吼,卻於事無補,尚且不如閉上眼睛,胡亂眯一會兒來得舒服些。
「趕明兒一定要去呂鎮看看,不找到那個媒人,不把話說清楚了,這心裏就是不踏實哈。」劉寡婦躺在床上,如此在心裏思忖着。
幾天之後,她匆匆起了床,出了屋門,甚至忘記了關上大門,瞬時之間便朝着呂鎮而去,因為聽人說了,媒人這天也要去趕集,這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不能錯過,不然的話,再想尋見她,尚且不知要到何年何月!
在呂鎮轉悠了半天,直到太陽快要下山了,依舊看不見當年的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