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啊!」
被執勤人員左右鉗制住的中年婦女還沒吱聲呢,容悄悄就心急地大聲喊道。
拳腳並用發泄了一通恨意之後,又恢復面如死灰的中年婦女登時訝然地看着她,佈滿了紅血絲的渾濁雙眼裏面儘是難以置信。
剛才打這個女孩的時候,她可是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手裏有多少勁兒,她就使出了多少勁兒。
原本白淨漂亮,生得惹人疼愛的纖弱女孩,此時整頭的頭髮凌亂打結,衣衫狼狽,一張臉被扇得高高腫起,細白的手臂上多了許多觸目驚心的烏青。
甚至在被衣服遮擋的地方,可能也有着不少的傷痕!
按理說,這女孩,應該也是恨她的才對
容悄悄被為首那位親自扶起來時,顧不上自己身上的疼痛,她心急地喊道。
「不是胡阿姨的錯,你們不要趕她出去!胡阿姨她,她也只是太過悲痛了,不能怪她」
外面那麼多喪屍,此時把胡阿姨趕出去,她自己一個人能活下去嗎?
容悄悄心中有愧,不願看着胡阿姨因為這件事被趕出去!
知道此時扶着自己起來的是個能話事的人,容悄悄用祈求的目光,可憐兮兮地看着對方。
「求求你了,給胡阿姨一次改過的機會吧?」
傅程惜不忍地挪開視線,硬朗的面容鐵面無私:「要是從現在開始,每一個違反了和諧秩序的人都能擁有一次改過的機會,那被施暴的被傷害的人,誰來還他們一個公道!」
手下的執勤人員接收到上司的眼神指令,二話不說,就把那中年婦女帶離了此處。
容悄悄見此,心中一悲。
加上渾身的傷又在痛,一時沒扛住,她兩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容悄悄,你——」
看着暈倒在了自己懷裏的女孩,傅程惜認命嘆息。
他真是拿這個心地過於善良的女孩沒有辦法!
要不是他收到群眾舉報來得及時,她自己都快被打死了,居然還要為施暴者求情?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麼傻這麼善良的女孩!
不知過了多久。
容悄悄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溫馨舒適的房間裏,還有沁人心脾的花香隨着窗台的風飄進來,忍着身上的疼坐起來看,便看到了原來窗台處種着的幾盆名貴的花開得正艷。
所以,這是哪裏呢?
她怎麼會被安置在這裏的?
她記得自己暈倒時,最後一眼見到的人,是傅程惜。
那位在這個避難所,有着不小管理權的男人
會不會
就是他好心把自己安置在這裏的呢?
就在容悄悄胡思亂想之際,房門突然被推開了。
身穿軍綠色制服,肩寬腿長,不怒自威充滿氣勢的男人跨步走了進來。
「傅少」
完整的尊稱還沒說出來,對方已經伸手制止。
「你傷沒好,儘量少說話。」
或許是對方身上的制服太過於能給人安全感,容悄悄心裏不自覺信賴他。
顧不上關心自己什麼情況,容悄悄難過地再次開口:「可是,胡阿姨她」
擔憂容悄悄又會為了那個施暴者哭暈過去,傅程惜嘆了口氣,告訴她:
「你放心吧,我已經暗中讓人將她送到了隔壁區的避難所,她死不了的。」
既不影響人心秩序,又能滿足容悄悄的心愿,傅程惜只能這麼做。
不過,惡意傷害了人,懲罰肯定少不了的。
他沒把話說完整,也是因為他知道容悄悄實在太善良了,被她知道了的話,她肯定又要難過了。
這不,得知胡阿姨只是轉移了避難所,並沒有被扔出去自生自滅,容悄悄仿佛心中的石頭落下,總算露出了醒來後的第一個笑容。
臉上雖帶着傷,她的笑容卻依舊溫暖,如一朵綻放的花朵,柔和又絢爛。
傅程惜怔了怔。
他似乎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只為博美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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