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出送糧?飛岩堡?」
顧思年看着手裏的一封軍令眉頭微皺,手指輕輕地扣響桌面。
這是龐鞠政剛剛派人送來的,也沒什麼大事,就是讓琅州衛抽調五百軍卒出城,給飛岩堡寨運送一批軍糧,而且任務急,明天一早務必出發。
褚北瞻仔細的看了一眼地圖,嘟囔道:
「飛岩堡是卡在左函軍鎮與函荊關之間的支點,一直有警示敵情的作用,位置頗為重要,他們在飛岩堡守了好幾個月,缺吃少穿,運輸一批補給軍糧過去也算正常。
可龐鞠政這道軍令以要保密為由,只允許我們出動五百步卒,這就是讓人不解的地方了。
眼下我大涼邊軍全面採取守勢,出了函荊關與兩座軍鎮,基本上都是燕人的地盤,隨時有可能遭遇燕軍騎兵,派步卒運糧,那不是自尋死路?」
「你們看不出來嗎?」
顧思年冷着臉將軍令往桌上一扔:
「這是那位龐大人故意在找咱們麻煩呢,聽令而行,那就會葬送五百步卒的性命,不聽,那就是抗命,咱們吃不了兜着走。
遇到這種小人,真是難纏啊~」
顧思年不怕燕軍強,就怕遇到這種豬隊友,背後捅刀子捅得比燕人還快。
董壽無奈地說道:
「沒辦法,將軍這些天讓龐鞠政吃了好幾次憋,不找麻煩就怪了。
可眼下的麻煩得解決啊,要不咱們就換五百騎兵出城運糧,料他也不會說什麼。」
「不可,換成騎兵那也是抗命。
這種陽謀,想破就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五百精銳步卒出馬,正面擊敗偷襲的燕軍,堵住龐鞠政的嘴。」
第五南山微微一笑,看向老將軍楚仲騫:
「楚老將軍,您的步卒磨刀霍霍這麼久,應付個幾百號游騎應該不難吧?」
幾人齊刷刷的看向了老將軍,對啊,運糧的步卒只要能頂住燕軍游騎的一次襲擊不就行了?
「五百人嗎~」
楚老將軍微微一笑:「可以,夠了。」
短短的四個字,老將軍的自信彰顯無疑。
顧思年來了興致,笑着問道:
「不知道楚老打算派何人領兵,走這一趟?」
大家很清楚,這次任務還是兇險的,若是在野外戰敗,那五百人一個也活不下來。
楚仲騫雙手往胸前一合,漫不經心的說道:
「楚九殤~」
……
「嘎吱嘎吱~」
關外大地,一條狹長的行軍隊列正在緩緩前行,數十輛馱馬拉運的糧車排成兩排,滿載軍糧,壓得黃沙嘎吱作響。
春光倒映在無垠荒野中,沙粒隨着微風翩翩起舞,你還別說,北境的風景雖不如中原那般秀美,卻別有一番韻味。
五百琅州衛軍卒,目標飛岩堡,任務就是兩天內將軍糧完好無損的送到堡寨內部,這兒的軍糧足夠飛岩堡的數百軍卒吃上兩個月。
領頭的不是別人,正是楚老將軍的孫子楚九殤。
一開始他與文沐二人都在游弩營任總旗,後來楚老將軍出山,統率琅州衛步卒,楚九殤就跟着調入步軍序列,因為他知道在爺爺心中始終希望有人能夠繼承他的衣缽,打造一支名震邊關的步卒。
不過楚九殤進入步軍可完全沒有靠爺爺升官發財,軍中知道他真實身份的人寥寥無幾,從總旗到如今的校尉,是他在琅州剿匪戰事中多次立功、流血流汗換來的。
校尉,這是琅州衛新晉增加的軍職,因為全軍擴編,人數翻了一倍,原來的九營參將直接領導都尉的模式就顯得太繁雜了,所以顧思年就在參將與都尉間增設了校尉一職,可統領千人之軍。
楚九殤一雙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