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臣叩請父皇,聖恭安!」
御書房裏,太子與齊王兩兄弟老老實實地跪在地上磕頭行禮。
司禮監掌印太監高渝恭恭敬敬地侍立在皇帝身後,還有小全子隔着幾步遠站着,隨時準備上前伺候,今日恰好輪到他在內殿當差。
「行了,起來吧。」
塵堯眉頭微皺揮了揮手:
「還聖恭安?看看桌上堆的這些摺子,這幾天哪一天安生了?」
書案上擺滿了一摞又一摞的奏摺,這都是底下的言官御史們呈上來的,不是他彈劾你就是你彈劾他,像這樣的奏摺每天能送上來七八份。
兄弟倆哪能不知道皇帝為何心煩,塵洛昭趕忙勸道:
「父皇消消氣,氣壞了龍體可不好啊。
無非是一些小官小吏伸手撈銀子罷了,我們該抓的抓、該殺的殺,案子總會查清楚的。」
「小官小吏是不假,但鹽政乃是國本,你是東宮太子,難道這一點也不明白嗎?」
塵堯瞪着眼說道:
「如今國庫吃緊,哪哪都要用銀子,這些人是在從國庫往外掏銀子,是在挖我大涼的根基!
一定要嚴懲!」
「砰!」
皇帝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兩位皇子同時一坑頭,戰戰兢兢不敢吱聲。
塵洛昭還隱晦的瞪了塵洛熙一眼,若不是他撕破臉玩這麼一招,事情豈會發展到今天這樣的局面?
本來他想着弄死一個沙義就行了,結果現在被揪出來一堆人。
齊王府那邊主動出擊,四下彈劾,東宮只能跟着反擊,也彈劾齊王一派的小官小吏,可塵洛熙在鹽運司中的實力並不深,仔細算算他東宮並沒佔到太大的便宜。
塵洛熙一臉的泰然自若,既然已經決定捨棄沙義那些人,那魚死網破就是最好的結局,無非就是大家都吃虧罷了,他現在覺得顧思年這一招實在是高。
「好了,找你們來不是讓你們干站着不說話的,而是要好好想想事情怎麼解決。」
塵堯身披龍袍緩緩起身:
「此案不僅涉及京城鹽運司、還涉及各地方的鹽課提舉司。這還僅僅是眼下查出來的,那沒查出來的貪官污吏還有多少?
這說明什麼?」
兩位皇子大眼瞪小眼,沒有答話。
「說明整個鹽運司已經爛透了!」
塵堯猛然拔高語調,冷聲道:
「這些年朕為了朝局穩固,對鹽運司並未多加約束,哪怕稍微貪一點也勉強忍了,就是指望底下的官吏能踏踏實實為朝廷效力,不要惹是生非,如今看來是朕錯了。
一個蛀蟲,會衍生出一群!
一個貪官污吏會毀掉整個鹽運司,侵蝕我朝根基!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鹽運司這個大爛攤子,到了解決的時候了。」
御書房內只有塵堯的冷喝聲在迴蕩,不管是兩位皇子還是高渝、小全子這些近侍都聽出了天子之怒。
「朕決意,指派官吏,嚴查整個鹽運司以及各地的鹽課提舉司,貪官污吏一個不留,全都要揪出來!
但凡涉案的官員一定要嚴懲!重罰!抄沒的家產盡數充進國庫!
然後再重新指派清廉官員擔任要職,要讓鹽運司上下變得乾乾淨淨!」
兩人目光微變,陛下這是要有大動作啊,嚴查整個鹽運司?那得牽扯到多少人啊。
塵堯隨即看向兩個最滿意的兒子:
「你們兩一直以來都幫朕處理朝中政務,今日叫你們來就一件事,嚴查鹽運司,誰能當此重任?」
「父皇,兒臣以為大理寺卿王楚堂王大人可擔此大任!」
塵洛昭率先發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