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御花園,這裏是皇家禁地中最為精緻與典雅的園林,其景色之美,宛如人間仙境。
漫步園中,一條條青石鋪就的蜿蜒小徑互相穿插,通往一處處幽靜的花園叢林,兩旁是修剪得整整齊齊的翠竹與松柏,它們挺拔而立,如同忠誠的衛士,守護着這片皇家秘境。
微風吹過,竹葉沙沙作響,帶來一絲絲清涼的綠意,與遠處偶爾傳來的絲竹之聲交相輝映,營造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氛圍。
小徑盡頭,是一片開闊的花壇,各色花卉爭奇鬥豔,紅得如火、黃得似金、白得勝雪、紫得似霞,它們依着季節更迭,輪流綻放,將御花園裝點得五彩斑斕,生機盎然。蝴蝶在花間翩翩起舞,蜜蜂忙碌地穿梭其間,採集着花蜜,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園中還藏有一片假山石林,山石嶙峋,形態各異,有的如猛獸咆哮,有的似老僧入定,引人遐想連篇。石縫間偶有野花野草頑強生長,更添幾分野趣。
整座園林將皇家的威嚴與奢華展現得淋漓盡致。
往常皇帝陛下在閒暇時最愛來御花園中兜兜轉轉,偶爾意氣風發還能做上幾首詩,但今日在林中穿行的塵堯無心欣賞如此美景,滿臉愁容,時而還會發出聲聲輕嘆,身披龍袍的他給人一種滿懷心事的感覺。
高渝與小全子兩人隨行在身後,雖然低着頭一言不發,但是兩人作為皇帝的貼身近侍,自然懂得皇帝現在正煩着呢。
塵堯自言自語道:
「一樁平陵王府自殺案到頭來變成了燕賊背後作亂,王竹鳴一個左軍留守司的指揮使玩忽職守到如此地步,實在可恨,一個左軍留守司是這般模樣,其他那些留守司會好到哪裏去?」
「陛下放寬心,切莫生氣。」
高渝在身後輕聲勸慰着:
「老奴相信王竹鳴這樣的人一定是少數,我大涼朝的文臣武將們定然是勤勤懇懇,一心為陛下效命。」
「就你會說話?」
塵堯停下了腳步,隨手輕撫着路邊的花草:
「其實反過來想想,五軍都督府軍備廢弛也是正常,沒打過仗、沒見過血,指揮維持一下各地的治安,尤其是那些承襲家中官位的武將,哪還記得金戈鐵馬是什麼感覺?」
高渝縮了縮脖子,這句話他可不好答啊。
塵堯輕聲喃喃道:
「燕軍在城內大肆製造流言攻訐鳳安侯,朝中大臣也有不少人上奏,言要遏制鳳安侯手裏的兵權,對其藐視國法一案嚴查到底。
眾說紛紜之下,朕還真對他起了些許疑心,高渝啊,你說朕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高渝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賠笑道:
「陛下這不是在為難奴才嗎,老奴只知道一心侍奉陛下,哪裏懂得這些朝堂大事。
但老奴明白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陛下是天子,是大涼朝的皇,不管怎麼想也都是為了江山社稷,絕對沒錯。」
「哼,你個老東西,就知道搗糨糊。」
塵堯白了他一眼,轉頭看向老老實實在身後站着的小全子:
「你師傅不說話,你來說說看,燕人為何要製造流言,誣陷鳳安侯。」
全天下的人都覺得皇帝是高高在上的,無憂無慮,實際上塵堯也有自己的苦,有時候一些心裏話無人可講,只有與身邊的這些近臣暢聊。
小全子滿臉苦澀:
「陛下,小的若是做了什麼錯事就直接治罪好了,這種事奴才豈敢多言半句?」
「好端端的朕幹嘛治你的罪?」
塵堯瞪着眼睛:
「來,你給朕說說是為什麼,說了,無罪,不說,有罪!」
小全子十分為難,最後恭恭敬敬地彎下腰肢:
「陛下,小人不懂得什麼軍國大事,也不懂得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