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前廳里只有柴冬允一個人坐着,神情恍惚,時而憤怒時而又有些迷茫、慌亂。
自從各家糧商開始向官府出售糧草之後,柴冬允就覺得天塌了,他知道柴家再也無法回到以前一呼百應的地位了。
除非魏遲口中的計策能成功。
「蹬蹬蹬。」
魏遲步履匆匆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冷聲道:
「柴兄,剛剛得到消息,離開涼州城的卓家半路返回了。」
「返回了?」
柴冬允愕然道:
「他不是急着要走嗎,怎麼好好的又回來了?」
「哼,卓華回來幹什麼柴兄應該能想到。」
魏遲冷哼了一聲:「人心叵測,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你,你是說卓華要出賣我們!」
「不然呢?」
魏遲反問道:
「朔州的情況比涼州和幽州要差得多,以卓家的家底他們撐不住太久了,官府要是不買他們的糧,他們就只有死。
卓華這時候不出賣我們,什麼時候出賣我們?
當初就不應該放任他離去!」
「那,那怎麼辦?」
柴冬允一下子就慌了神:
「他如果把咱們要刺殺經略使的消息傳出去,我們兩家就真的死無葬身之地了!
怎麼辦?要不,要不咱們跑吧?」
「柴兄別慌啊,卓華這輩子也沒機會去經略使府衙告密了~」
魏遲的一句話讓柴冬允愣住了:
「你,你什麼意思?」
魏遲冷聲道:
「好在我早有準備,在他出城的時候我就派人跟着了。
他老老實實返回朔州也就罷了,但若是他想回來通風報信,那就怨不得我了。
此時的卓華連同十幾名隨從已經盡數斃命,就連屍體都被處理得乾乾淨淨,再也不會有人發現他的行蹤。
像這樣不仁不義、背信棄義之徒,還留着幹什麼?」
「全都死光了!」
柴冬允再度震驚,魏遲雙眼中透露出來的那股陰狠嚇到了他,但卓華死了也讓他安心了不少。
「魏兄。」
柴冬允猶豫片刻,壓低着聲音問道:
「你手下似乎,似乎有一群人……」
自從上次燒糧失敗,魏家殺人滅口,柴冬允就覺得魏遲不簡單,這次卓華一事更堅定了他的念頭:
魏遲手裏有一批身手高強的護衛!
像他們這種有錢的商賈招募些有去拳腳功夫的護衛再正常不過了,但十幾個人說殺就殺,還敢在官軍眼皮子底下動手,那可就不是尋常護衛了。
「柴兄。」
魏遲正色道:
「不是兄弟我對柴兄有所保留,但有些事不知道要比知道好。
明白?」
魏遲都這麼說了,柴冬允只能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然後問道:
「那蘇晏清與江玉風?」
「呵呵。」
魏遲微微一笑:
「我收到消息,明天蘇晏清會與江玉風一起出城,去底下的縣城轉轉,巡視下江門新建的兩座糧倉。
兩人離開州府,又沒有甲士隨行護衛,只帶了十幾個江門的夥計,簡直是天賜良機!」
柴冬允長出了一口氣,喃喃道:
「是生是死,就看這一搏了!」
……
朔雲密佈、天氣嚴寒,冷風呼嘯着席捲涼州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