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鳳鳴樓
夜色漆黑、萬籟俱寂、整座涼州城都籠罩在一片安詳的黑夜中。但鳳鳴樓頂樓的一間密室中卻燈火通明,宛如白晝。
微微搖曳的燭火照亮了顧思年、褚北瞻、第五南山、蘇晏清、雲依瀾五人的面龐,從他們的神情來看就知道今夜要商談的絕對是機密中的機密。
雲依瀾手中握着一沓厚厚的信紙,輕聲道:
「去年王爺讓咱們詳查平陵王一案的經過,藏身京城的柳塵煙花了這麼久的功夫搜集了不少情報,再加上咱們安涼閣這麼多年陸陸續續聽到的消息,此案總算是有了一些眉目。
只能說,事情比咱們想像的要複雜得多。」
三人的目光同時閃爍了幾下,正隆初年平陵王一案事發,距今差不多已經有十年,十年前他們這些人還都是十幾二十的小伙子,遠在邊關,未入官場,對那場震動天下的逆案究竟是什麼情況渾然不知,所以眼神中都帶着濃濃的好奇。
顧思年雖說是平陵王的私生子,可他穿越之後靈魂深處的記憶就消失了很多,只剩下一些碎片化的東西,更是不知道當年的情況。
「呼。」
顧思年長出了一口氣:
「那就開始吧~」
雲依瀾調整了一下情緒,有條不紊地開口了:
「先帝涼英宗育有皇子九位,當今陛下是皇長子,平陵王塵淵乃第三子,皆一母所生。也就是說平陵王與陛下乃是骨肉相連的親兄弟。
兩位皇子自幼一起求學、兩人都聰明伶俐、勤奮刻苦,皆文武雙全,在一眾皇子中算是翹楚,深受先帝涼英宗的喜愛。
不過當今陛下更愛文治、平陵王則偏愛軍伍,所以兄弟倆走上兩條截然不同的發展道路,一個入朝堂一個上戰場,互相幫襯,一點點成長。
兩兄弟也算是順風順水,一個勤懇理政,一個得了些軍功,不少朝臣都對他們交口稱讚、先帝也十分欣慰,早早便定下陛下的太子之位。
但是在二十出頭的時候,兩兄弟迎來了人生中的一大劫難。」
蘇晏清的眼珠子轉了轉:
「陛下與平陵王二十出頭的時候應該就是先帝駕崩前後吧?雲閣主想說的劫難應該是先帝駕崩之時的那場兵亂。」
「蘇大人說對了。」
雲依瀾點了點頭說道:
「陛下早早被冊封為太子,協助先皇處理朝政,文武百官中也有很多擁護者,親弟弟領兵,手握些許兵權,表面上看起來一片祥和,欣欣向榮,實際上背地裏卻暗流涌動。
當時的二皇子唐王塵黎野心極大,暗中拉攏朝臣、培植勢力,一直想要將陛下拉下太子之位,始終未能成功。
慶寧十五年,塵黎終於等來了最好的機會。
那一年春,先帝突然崩逝,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宮內人心惶惶,一團亂麻。
提前一步得到消息的塵黎當即便有了動作,因為他在宮中安插了不少親信,早已掌握了皇城禁軍,京城巡防營中的一部分將校同樣是他的人。
所以他第一時間封鎖皇宮,帶兵進入皇城,一面偽造先帝聖旨、靈前繼位,宣稱自己是新朝皇帝;一面派兵包圍東宮,假借遺詔之名誅殺太子。
當時還是太子的陛下心知不妙,不願意熟手就請,便緊閉府門,作困獸之鬥,東宮數百府兵拼死抵抗,與亂軍戰成一團。
陛下驟然薨世、二皇子繼位、東宮激戰,整座京城瞬間大亂,支持唐王塵黎的一部分大臣急着做那扶龍之臣,都派出各自的家丁護衛參與戰事,而東宮的臣屬也自發地出兵抗爭,整座京城都打成了一鍋粥,誰也分不清哪邊是官軍哪邊是亂軍。
但叛軍勢大,很快就佔據了上風,東宮附近殺得血流成河,屍骸滿地,形勢岌岌可危。」
「然後呢?」
幾人目光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