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獅冷笑了一聲:「就算蔡太師知道我的身份,那又能如何?你該不會覺得,憑你此時此刻的勢力,你就能扳倒蔡太師吧?」
「能不能扳倒那是後話,現在你只需告訴我,這件事跟蔡太師有沒有關係。」
「杜蘅,你這麼做會引火燒身的。」
「拿紙筆過來。」杜蘅招呼一個花奴。
很快紙筆擺在杜蘅面前。
杜蘅靜靜的看着西門獅:「我知道你們繡衣樓的人,個個都是硬骨頭,但我花神使司的酷刑,專門敲的就是硬骨頭。」
「我不招是個死,招了也是死,不如留下一個清名。」
「只要你招了,你就能活,我會放了你。」
西門獅輕笑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賭一把?」
西門獅默不作聲。
杜蘅已經看出西門獅內心已經開始動搖。
繡衣樓的人,雖然受過專業的訓練,但這麼多天西門獅的性子被磨掉了不少,銳氣漸失,人類求生的本能就漸漸佔據了腦海。
人在絕望的時候,一死了之很容易,但前面有生的曙光在招引着,死志就會搖擺。
等到天明的時候,西門獅的一份招供被送到了杜蘅面前。
「杜兄,你看,這廝真的招了,他已經承認一切都是蔡太師在主使。」許安拿着招供道。
陳骨憤憤的道:「想不到朝中竟藏着一個巨奸!」
「先是設局害我杜家,若非先帝念及家祖父之功勳,杜家已然滿門被滅,接着又破壞使團與契丹結盟,這些事好像對北齊都有莫大的好處。」杜蘅眼神閃爍寒光。
「可是現在蔡太師還不能動,拔出蘿蔔帶出泥,他在朝中勢力太大,而且還要靠他制衡新舊兩黨。」許安眉頭緊鎖,他與陳骨這種愣頭青不同,能夠看的更遠,「如果動了蔡太師,大梁朝堂必亂,這對北齊來說,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這一局確實是高。
蔡太師三朝元老,經過不停的猥瑣發育,已然成為一顆不能動的毒瘤。
毒瘤與大梁共生,動了,大梁的根基也會受到震盪,不動,又會任其肆虐發展。
「按你這麼說,西門獅的供狀有什麼用啊?」陳骨道。
杜蘅道:「倒也不是一點用處沒有,至少是蔡太師的罪狀,等要動他的時候,這是有力的證據。」
「西門獅那廝怎麼處置?」
「帶在身邊,一點一點的挖,或許能夠挖出更多的東西。」
隨即,召集了所有的人,準備朝着契丹王庭出發。
衣衫襤褸,滿面血污的西門獅,被幾個吐蕃士兵看押着,此刻朝着杜蘅叫道:「杜蘅,我供狀已經給你了,按照約定,你要把我放了。」
「我跟你有過約定嗎?」
「你不是說我只要招了,我就能活嗎?你讓我跟你賭一把,我已經賭了,你該不會出爾反爾吧?」
杜蘅輕輕一笑:「很明顯,你賭輸了。」
「」
愣了一會兒,西門獅立即破口大罵。
吐蕃士兵狠狠給了幾個大嘴巴子,他就立即消停了。
杜蘅讓人把西門獅扔在一輛貨車之上,現在他瘸着一條腿,也不怕他逃跑,這麼多人,他也跑不出去。
三日之後,來到契丹王庭。
所謂的王庭,不過就是個四四方方的小土城。
契丹境內,很少看到城池,但也不是沒有,一般來說,哪個城池住着契丹可汗,哪個城池就是王庭。
遊牧民族,居無定所,契丹可汗也要搬來搬去,所以沒有當地牧民的指引,很難知道哪裏是王庭。
王庭外圍也不是沒人住,密密麻麻,扎了很多的帳篷。
牛羊成群。
杜蘅一行快速前行,來到土城的城門。
把守的契丹士兵看到他們的裝束,立即開始盤問。
語言不通,交流了半天,最後杜蘅拿出了符節,表示自己是大梁來的使臣。
契丹士兵立即匯報了守城官。
守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