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嘉話音一出,許安和陳骨都露出了擔憂的神色。
雖然自己這邊也都有馬匹,怒海的二百吐蕃士兵,也可以當騎兵使用。
但對方是訓練有素的鐵騎。
人數又比他們多出一倍有餘,如果正面交鋒,根本沒有勝算。
北齊鐵騎天下無雙,五百鐵騎就足以在萬人方陣之中殺個七進七出,因為普通的步兵對鐵騎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但杜蘅卻顯得異常平靜:「這麼說來,元嘉郡主是想跟我開戰了?」
「我不能放你去契丹。」
「這一點我也猜到了。」
元嘉微微一笑,凝目看着杜蘅:「相識一場,我真不想讓你命喪他國之土,如果你不踏入契丹邊境,我可以放你一馬。」
「身負使命,契丹我非去不可。」
元嘉一雙鳳眸微微一收,冷聲道:「杜子芳,我好心勸你,你別不知好歹。」
看出元嘉似乎有些着急,杜蘅不禁戲謔道:「看來你真是捨不得我死。」
元嘉耳根驀然一燙,冷哼了一聲:「你既然執意求死,我沒理由不成全!」
杜蘅坐在馬上,忽然身子微微一斜,伸手就從馬下摘了一朵嫣紅的野花,他拿到鼻端輕輕的嗅了嗅,說道:「這裏環境不錯,待到暖春之時,春草碧綠,野花遍野,能夠死在這兒,倒也值了。」
「哼,你可以不怕死,但你的弟兄呢,難道你要這麼多人跟着你陪葬嗎?」
「看來你沒聽懂我的話,你若執意與我一戰,死的人必然是你,不會是我。」杜蘅漫不經心的摘下野花的花瓣。
花瓣被冷冽的寒風吹去了西南方向。
「郡主,這廝好像是在拖延時間,別跟他廢話了,讓末將帶着弟兄們掩殺過去!」元嘉身邊一個將領躍躍欲試,已然按捺不住。
元嘉神色一沉,低聲道:「郭將軍,活捉杜子芳,別傷了他性命。」
郭將軍雖然不知元嘉為何對杜蘅另眼相看,但還是抱拳道:「遵命!」
接着揮起一杆關公大刀,大吼一聲:「弟兄們,隨我殺將過去!」
怒海這邊立即下令:「放箭!」
箭矢如蝗,紛紛射向北齊鐵騎。
但鐵騎的將士,個個身披重甲,就連馬匹也披了鐵甲,箭陣對於他們的作用顯然不大。
「陳骨,你帶人砍馬腿!」
杜蘅冷靜沉着,下令道:「所有人跟着我,往北沖,佔據東北方位!」
眾人不明所以。
但敵人已經衝殺過來,他們也沒時間思考太多。
陳骨帶着金吾衛,還有花奴,全部下馬,提着直刀就往敵軍的馬腿砍去。
鐵甲披在馬身,但馬腿卻是暴露的。
馬腿被砍,人仰馬翻,北齊騎兵立即落馬,仍舊與陳骨他們廝殺一起。
由於他們身披重甲,金吾衛和花奴很難傷到他們,但同樣的,重甲也會限制他們的行動能力,古代的鎧甲真的很重。
「所有人,跟着我衝鋒!」
杜蘅吼了一聲,策馬沖了出去。
郭將軍抬眼看去,只見杜蘅手裏只有一把直刀,不由冷笑一聲:「你以直刀來對抗我的大刀,會不會太兒戲了?」
「杜蘅,雖然郡主叫我留你性命,但我可不想留!」郭將軍咆哮着沖向了杜蘅,「你是杜仲的嫡長孫,我要拿你的頭顱祭奠拓跋元帥的在天之靈!」
當年壽春之戰,拓跋十三死在杜仲手裏,姓郭的當時就在北齊軍中。
這對北齊鐵騎來說,就是奇恥大辱!
雪恥!
郭將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揮舞着大刀直衝杜蘅而來。
杜蘅凝神,等着他越來越近。
砰!
一聲槍響。
猝不及防,郭將軍就從馬上翻了下去。
「啊?!」
北齊眾人一片譁然。
但杜蘅這邊早已見識過了杜蘅手裏的神兵,也就見怪不怪了。
趁着北齊陣腳亂了之際,杜蘅振臂一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