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籠坊,花宅。
花肥濕漉漉的回到家中,一見花子期便開始哭訴。
「怎麼弄成這個樣子?」
「少爺,我被打了,杜蘅那廝非但不交行例錢,還把我拋進河裏了,我差點被淹死!」
花子期一拍額頭:「我倒忘了這廝是將門出身,你那幾個人肯定弄不過他。」
「要不多帶幾個家丁,我把他攤子給砸了!」
「勞師動眾,會把動靜搞大的,若顏那邊知道了就不好了。」花子期有些疑慮,他還是比較在乎封若顏對他的觀感。
封家是書香門第,而花家只是商賈之家,自命清高的封若顏,本身就瞧不上滿是銅臭味的商賈。
對酒食行的橫徵暴斂,封若顏早有微詞,但花子期一向不打理家裏的生意,更不可能插手酒食行,因此封若顏也不能說他什麼。
若是普通的小商小販也就罷了,但這人是杜蘅。
詩會之後,他將封若顏送回府上,明顯能夠感覺封若顏對杜蘅的態度不一樣了。
如果這個時候在明面上對杜蘅動手,封若顏一定覺得他仗勢欺人,對他的印象就不好了,甚至以後可能就要跟他劃清界限了。
「少爺,要不找毛大樹出手?」花肥見花子期有顧慮,當即又出一主意。
花子期擺了擺手:「不,我要讓衙門出手!」
「衙門?」花肥皺了皺眉,「別說現在杜蘅沒有加入酒食行,就算加入了,衙門也不可能幫我們收行例錢啊。」
「杜家都被抄了,杜蘅擺攤才沒兩天,哪有什麼行例錢給你?」
「那少爺說」
「你個蠢貨!我看得上杜蘅那幾個錢嗎?我要他在廣陵待不下去,明白嗎?明天去找市署或者監市,找個由頭把杜蘅抓進去,說他侵街巷販賣也好,穿垣出污穢也罷。總之,好好給他一頓苦頭!」
「明白,明天我就去和衙役打聲招呼。」
古代也不能佔道經營或者亂扔垃圾,抓到了要打七十杖或者六十杖。
一般情況,只是皮肉之痛,不會傷筋動骨,但要遇到那些有門道的衙役,二十杖就能將一個七尺大漢打暈過去,甚至可以做到表麵皮肉完好,而將人打到內傷。
就算杜蘅是銅皮鐵骨,七十杖下來也能去半條命。
這不比花家帶人親自動手要強?
倘若封若顏問起,那也是杜蘅犯了國法,自作自受,花子期完全可以撇開關係。
回到杜宅,桃笙便開始喜滋滋的數錢。
除去成本,今晚掙了1550文。
杜蘅來到廚房,吩咐桃笙點上一盞油燈,看了一眼牆邊桶里的鹽水。
「少爺,這鹽水好髒啊。」
「呵呵,粗鹽當然髒了。」
粗鹽不僅含有少量的泥沙,還有一些漂浮的絮狀物,以及一些草屑。
長期食用這種鹽,身體能不出毛病嗎?
杜蘅讓桃笙找了幾塊紗布過來,將這些鹽水過濾,泥沙或者一些雜質,不溶於水。
經過幾遍過濾,鹽水越來越純淨。
這就是所謂的細鹽了。
但細鹽遠遠達不到杜蘅的標準,因為鹽中還有一些雜質離子。
「桃笙,燒火。」
「哦。」
桃笙搬了一隻小矮凳,坐在灶膛之前,開始生火。
杜蘅將鹽水倒入鍋中。
正好趙管家過來,杜蘅喊他過來幫忙,讓他從灶膛中取了一些草木灰過來。
作為一個穿越人士,自然知道草木灰的妙用,最重要的是能夠製作鹼水,杜蘅採用水淋法。
先將草木灰放在紗布上,讓趙管家抓住紗布的四角,下面放着一隻瓦盆,拿水不停的淋在紗布上,盆中得到的就是鹼水。
「少爺,做什麼呀?」趙管家發出疑問。
「製造精鹽。」
趙管家吃了一驚:「少爺,莫非你要販賣私鹽?犯法的啊。」
「又不拿去賣,自己吃。」
一會兒,鍋中的鹽水沸騰起來,杜蘅拿着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