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房四寶呈到張旭的面前。
張旭處於微醺狀態,拿着毛筆蘸了蘸墨,揮毫落紙如雲煙。
杜蘅站在一旁觀看,一共十個字,大概能夠認出七八個字,因為張旭寫的是草書,杜蘅對書法研究尚淺,太草的字他辨別起來就有些困難了。
「廣陵琉璃酒,醉殺陽澄秋。」黃學正念出了張旭的題字。
接着張旭就在落款之處,留下姓名,同時解開腰間的錦囊,取出一方印章,對着哈了一口氣,蓋在了上面。
杜蘅如獲至寶似的將墨寶收了起來,笑道:「多謝張市令了。」
「我為酒題字,非是為你題字。」
「明白。」
張旭笑着點了點頭:「這白琉璃還有嗎?再給我來一壺。」
「稍等。」
杜蘅立即又讓夥計上酒。
現在樓上樓下,很多客人都喝上了白琉璃。
一兩二百文,比廣陵那邊漲了一倍。
這應該是當今世上最貴的酒了,由於酒精度高,深受一些客人的好評。
有些人喝酒就是為了醉,白琉璃完全滿足這一點,沒喝過高度酒的人,沒有人能撐得過半斤的。
自然也有人不喜歡這麼烈的酒,那就只能喝次等酒了。
白琉璃酒的出世,直接粉碎了江楓等人的計劃。
尤其現在喝白琉璃酒已經成為一種身份的象徵,一兩二百文的酒,誰喝誰有身份。
請客吃飯都得叫上一壺白琉璃酒,這樣才夠面子,才夠誠意。
酒本身好不好喝,倒在其次,就像現代很多奢侈品一樣,非要說實用性,其實也沒有那麼強,主要彰顯的是一種身份。
杜蘅自21世紀而來,也是一位創業青年,不僅要對市場了解,對人性也很了解。
人性就是,富人就必須與窮人做出劃分,吃的用的都和窮人一樣,富人哪裏還有優越感?
他們需要這種優越感。
以前富人喝的上等酒,一二百文一斤,一般百姓逢年過節,想要奢靡一把,其實也能喝得起。
但一斤白琉璃酒,需要三千六百文,普通百姓要喝,倒也能喝,只是一頓酒喝掉一個月的收入,多少有點肉疼。
這樣就徹底拉開了貧富之間的差距。
杜蘅的營銷已經從人的心理層面出發,這是江楓之流,以及其他酒樓所不具備的高度。
這一天,趙管家已經將張旭墨寶雕刻成了匾額,拿回紅藥酒樓。
杜蘅招呼夥計拿了梯子過來,親自將匾額掛在了大堂中央。
「嚯,這是張市令的題字啊。」
「草聖的墨寶,多少人跪求而不得,杜掌柜從哪裏得來的?」
夥計笑盈盈的解釋:「前些日,張市令來到小店喝酒,喝了咱們的白琉璃酒,不停的叫好,一時興起,便給題了這幾個字。」
「看來杜掌柜跟張市令的關係不錯啊,以後在咱們姑蘇生意可就好做了。」
「張市令乃是咱們書法界的大家,一字千金啊,單這一幅字,至少也得一百兩銀子吧?」
「呵呵,一百兩金子還差不多。」
「欸,剛才說的白琉璃酒,到底是什麼酒?拿來給我嘗嘗。」
眾人議論紛紛。
張旭名士風流,在姑蘇文藝圈有着舉足輕重的位置,文人學子就如追星似的以他們為偶像。
現在題字就在眼前,白琉璃酒就連酒仙、草聖喝了都說好,他們自然願意品嘗品嘗。
杜蘅淺笑盈盈的招呼客人。
這時,門口忽然走進二人。
正是梁辰和楚天。
而在酒樓周圍,安插着很多便衣護衛,自從虎丘刺殺之後,梁辰出行變得十分謹慎。
可是杜蘅依舊覺得冒險,畢竟身份尊貴,哪能像她一樣,每天四處溜達?
「子芳,生意不錯啊。」
「托福。」
杜蘅微微拱手,邀請二人上樓。
到了一個包廂。
梁辰將玉骨摺扇合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