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是一個好脾氣的人,能讓他說出「一個不留」這種話來,只能說明對方讓他恨到了極點。
或許是因為他之前一直被老頭子庇護着,所以他的生活都有些脫離群眾了……陳景幾乎都忘了這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界。
相比起偷偷吃人不吐骨頭的表世界。
這裏要現實得多。
就像是遵循自然優勝劣汰法則的叢林,所有的生物都只是純粹的野獸罷了。
「這幫人可真壞啊……成天就知道殺生害命的……」
陳景帶着阿努坐在拜阿吉脖頸上,側着頭打量着下方那個沾滿了血污的餐盤,雖然他並沒有目睹之前濁龍是如何進食的,但從阿努嘴裏也能聽出來,這也是一個吃人的主兒。
「王……我能去玩玩嗎?」
拜阿吉試探着問道,在看見耶格托斯沖入人群開始大殺四方的時候,它心裏也不由得悸動起來,因為在陳景晉升序列後它的實力也有很大長進,此刻正是一個可以試試手的好機會……
「行啊。」陳景點頭。
與此同時,耶格托斯已經殺瘋了,手中揮舞的十字闊劍就像是大風車似的不停旋轉,這還是他刻意壓制實力的結果……不然他只需要一劍,就能輕鬆削平濁龍強盜團駐紮的這片荒原。
一時間。
槍炮聲,嘶吼聲,尖叫聲。
數不盡的雜亂聲音湧入了耶格托斯的耳中。
子彈與炮火無休止的在他身上集中,某些膽大的舊裔更是拿着各式各樣的遺物撲上前來,打算阻擋這個如同惡魔一樣的怪物。
事實證明。
廢土上的舊裔遠比城市裏的舊裔膽大。
至少耶格托斯的氣息還鎮不住他們,在這一刻所有人都在做困獸之鬥,他們知道耶格托斯的強大卻也沒有逃跑,而是做出了最明智的選擇……死戰。
從對方出手狠辣的態度就能看出來,這個怪物是奔着要所有人的小命來的,跪地求饒明顯是一個愚蠢的選擇,甚至還不如選擇逃跑還來得痛快。
但跑是跑不掉的。
這一點他們再蠢都看得出來。
以這個血色怪物近乎於瞬移的速度來看,眾人想要從這裏逃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做困獸之鬥聯手反抗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至少他們是這麼想的。
「就憑你們也敢欺辱深空的子民?!」
耶格托斯揮劍劈死了擋路的舊裔,隨手一揮便將身旁的敵人當做暗器投擲了出去,直接砸向架着安防機槍的哨塔……
他很討厭那些砰砰砰會冒火的東西。
殺傷力不大,煩人勁極強。
只讓他忍不住想起了舊日時代的那些古方士,總愛弄些奇技淫巧的玩具來惹人發笑。
「你們到底是誰?!」濁龍絕望地嘶吼着,看着自己的手下一個接着一個倒在地上再起不能,毫不誇張的說他從來沒這麼害怕過,哪怕是硬着頭皮去劫了研究會的貨,都不至於害怕到這個份上。
因為他到現在都沒看出來耶格托斯他們的底細。
是極晝都的人?
不,他們身上沒有那些寺院僧侶的氣味。
懸空城……那就更不可能了!
這怪物身上明顯沒有經過生物改造的痕跡。
所以他們究竟是誰?!是廢土上的流浪者?!還是說……
「深空。」
濁龍想到了前不久從永夜城流出的傳言,那些修道士說深空已經復甦,而那個復甦者則已經率領眷族逃入了這片無盡廢土之中……
作為一個自幼便在廢土上摸爬滾打的土著,濁龍比不得那些教派成員,他只大概知道「深空」是一個古老而不詳的序列,幾乎所有的已知教派都對這個序列抱有極強的敵意。
「這個舊裔好奇怪啊……」
忽然,濁龍聽見了身後傳來的聲音。
回頭一看。
不知何時,天上盤旋的那個怪物已經降至地面,並且還在他都來不及察覺的情況下,毫無聲息地殺死了他最大的底牌……那頭由舊裔變異而來的紅龍。
「味道